船還沒靠岸,船頭先探出三隻小腦袋來。

    柏亞川衝在最前面:“哇,岸上好多人啊,都是來接我們的嗎?”

    安紓瑤站在第二排:“肯定是來接師尊的。”師尊可真有排面。

    梅吟雪跟在最後面,什麼也沒說,只是用餘光淡淡的瞥了眼對岸,對岸烏泱泱的站滿了人,迎接隊伍聲勢浩大,波瀾壯闊,但少年神色卻很冷漠,眸底一抹深沉的黑,對這熱情的迎接毫無反應。

    跟過來,也只是習慣使然,不想掉隊罷了。

    “嘩啦”巨大的水聲響起,船靠岸了。

    艞板放了下來,玉衡真人帶着弟子們下了船。

    玉衡真人是今天的主角,他自然走第一位,安紓瑤和宗景灝站第二排,其餘人按輩分排。

    其實按照輩分,安紓瑤應該站到隊伍末尾,但她是玉衡峯唯一的女弟子,又深得玉衡真人寵愛,所以被提拔到了第二排。

    爲了不丟師尊的臉,小姑娘在船靠岸前,對着鏡子,練習了整整一天的儀態,她要像小仙女一樣美美噠下船,驚豔所有人,絕不能讓人詬病玉衡真人的弟子站沒站相,像個窮山僻壤裏出來的野丫頭一樣,登不了大雅之堂。

    努力還是很有收穫的,安紓瑤下船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了她身上。

    安紓瑤長得本來就漂亮,五官美,身段更美,正如陸在清所說,她有一身病骨,不需要怎麼去擺姿勢,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就很有病美人的味道。

    而且安紓瑤是穿書者,在現代生活過的她,深蘊名模走t之道,於是頂級名模,越有一張厭世臉,眼神要冷,表情要不屑一顧,目視前方,頭不要動,只用餘光瞥人,且不能笑,一笑氣場就崩了。

    仙女,就是要高高在上,遺世獨立,距離感拉滿了,人們纔會覺得驚豔。

    所以安紓瑤一下船,就引起了一陣驚歎。

    “那位就是玉衡真人膝下唯一的女弟子?長得可真漂亮,而且不僅漂亮,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的風範,也只有玉衡真人,能養出這麼有氣質的女弟子,其他小門小戶,根本養不出來。”

    “不愧是玉衡真人膝下唯一的女弟子,這氣質真的絕了,見到她後,我腦子裏只剩四個字了,冰清玉潔!”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吧,怪不得玉衡真人那麼寵她,仙女下凡,擱誰誰也得寵着。”

    ……

    聽到衆人都在誇自家閨女,玉衡真人非常滿意。

    沒錯,他女兒就是這麼優秀!

    見玉衡真人下船了,藺宴上前迎接,這個囂張的打工人,此刻卻溫順得像只小綿羊,他彎腰恭恭敬敬的行禮:“藺宴見過師尊。”

    玉衡真人頷首,餘光掃了藺宴一眼:“好像瘦了?”

    藺宴笑得溫文爾雅:“勞煩師尊掛念了,神機閣公務繁忙,這幾日大家都在沒日沒夜的加班,徒兒確實清瘦了些,但不要緊,工作最重要。”

    站在攝政王后面的神機閣閣主陸行朝聽到這話,差點兒被氣吐血:是,神機閣公務確實繁忙,這幾日大家也確實都在沒日沒夜的加班。

    可別人加班,跟你藺宴有什麼關係?

    你特麼來加過一天班嗎?

    你一個月就上一天班!

    聽到“藺宴”這兩個字,安紓瑤按捺不住了,她對大師兄可太好奇了,特別想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靈虛宮“第一美女”長什麼樣子。

    但仙女儀態不能丟,看也不能立即看,得慢慢來,於是安紓瑤以異常緩慢的速度,把視線移到了藺宴身上。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張揚的紅髮,他的頭髮微卷,明明是最囂張的顏色,可髮質卻很柔軟,一如他的人,性格乖張暴戾,偏偏披了一張病美人的皮,有着極強的迷惑性。

    他皮膚是病態的蒼白,嘴脣卻異常的紅,有種異樣的美感,這樣的脣,配上那樣妖的眼睛,本就已經有致命的吸引力了,偏偏這男人左眼下眼瞼的位置,還有一顆淚痣。

    那妖冶的眼睛向上一勾,無論男女,只怕都得被勾走半條魂。

    這五官,簡直絕了,任誰看了都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不愧是靈虛宮第一美女。

    安紓瑤盯着藺宴下眼瞼處的淚痣看了良久,心裏有個小人兒默默流淚:原來是淚痣啊。

    四師兄一定是故意的,說痣不說淚,害她胡亂腦補。

    她就說嘛,臉上長痣還怎麼美得起來?

    但淚痣,永遠的神!

    “來見見吧。”玉衡真人側了下身子,示意安紓瑤上前,“你的小師妹,安紓瑤,跟你一樣是個病秧子,之前一直待在玉衡峯養病,現在她的病已經養好了,你……繼續努力吧。”

    “咳咳!”藺宴用手帕擋住嘴巴,咳嗽了兩聲,然後虛弱的笑道,“小師妹果然如傳聞一般,美麗動人。”

    說着,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了安紓瑤:“拿着,大師兄給你的見面禮。”

    安紓瑤接過,欠身行禮:“謝過大師兄。”

    道完謝後,安紓瑤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個精美的禮盒,給藺宴遞了過去:“瑤瑤也給大師兄備了份薄禮,還請大師兄笑納。”

    藺宴眼皮一跳:師妹的禮盒比他的紅包大好多。

    氣場上就輸了一截。

    大意了大意了,不該圖方便直接包紅包的。

    柏亞川和梅吟雪也是第一次見藺宴,他們倆按照規矩,被宗景灝帶着過來跟藺宴行禮。

    “大師兄好。”

    藺宴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就是斬魔刀和弒神劍吧?不錯不錯,年少有爲,改天跟師兄練兩招,讓師兄見識下你們的本事。”

    這貨裝得有模有樣,其實壓根沒記住柏亞川和梅吟雪的名字。

    也完全沒有給小哥倆紅包的意思。

    紅包嘛,給師妹就好了,師弟什麼的,又不能變老婆,費這錢幹什麼?

    “大師兄。”陸在清他們也過來請安了。

    見到陸在清後,藺宴的笑容瞬間變得十分核善:“老四,你最近修爲好像沒怎麼精進呀,上次見你就是出竅期,現在還是出竅期,這樣止步不前可不行,一會兒跟師兄去練功房,師兄好好指點指點你。”

    陸在清虎軀一震,立刻光速後退,並十分無恥的把柏亞川和梅吟雪推出去當槍:“不了不了,大師兄你指點我太多次了,這恩惠我承受不起了,我太愚笨了,我配不上您的悉心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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