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何不平要鳴?”

    劉表聲音冰寒的問道,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陳軒,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在他想來,一個區區的衛兵竟如此不識好歹,自己連罪己書都下了,還不依不饒,當真以爲我劉表手中的刀不快嗎?

    而在場的許多人都目瞪口呆。

    大公子這個隨從膽子可真夠大的。

    劉表已經要下罪己書了,他還不趕快見好就收,這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給自家主子鳴不平,這是忠心的表現,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以後,恐怕整個荊州府的人都要贊他一聲忠義。

    可是這是以得罪劉表爲代價,若劉表一怒,將他拉下去把他的腦袋砍了,再好的名聲要來又有什麼用。

    “刺史大人,剛纔刺史說大公子整日無所事事,那麼,我要敢問大人,你給了大公子做事的機會了嗎?”

    陳軒突然聲音提高几個分貝,身子微微前傾道。

    “大人只給大公子一些雜務,讓他去處理,即便大公子想替大人分憂,都做不到。”

    “試問如今的荊州有幾人會在乎一個毫無權力的大公子呢?只怕是刺史大人百年之後,大公子就是扔在路邊的軟柿子,誰想踩一腳便踩一腳了。”

    “嘶!”

    陳軒這話出口,在場許多人都倒吸涼氣。

    尤其是幾個平日裏對劉琦不感冒的武將,頓時感覺雙腿發軟。

    平日裏無論他們怎麼不給劉琦面子,怎麼欺負劉琦,劉琦都忍氣吞聲,而且這種事情劉琦也不可能去找劉表告狀。

    可現在從陳軒的口中說出,若劉表真的追究,那他們指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時,蔡瑁則神色冰冷的盯着陳軒,心中殺意如潮。

    “這個青年好大的膽子,什麼事都敢往出說,留不得啊!”

    劉表眼中則露出思索之色。

    昔日他喜歡少子劉琮,所以表現的對劉琮疼愛有加,也使得手下的衆臣,大多數站隊劉琮。

    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大兒子劉琦不像劉琮那樣背後有蔡氏支持,更得不到大臣們的站隊,偏偏手上還沒有權力。

    如果有一天劉表不在人世,那劉琦就是板上的鮎魚。

    陳軒深知劉表最害怕的是,若讓自己的少子劉琮繼承大位,那大兒子下場淒涼。

    陳軒現在當衆提出來,劉表豈會不反思。

    說白了,陳軒說了這麼多,其實都是在提醒劉表。

    劉琦是個可憐蛋,若連你這位當父親的都不肯憐惜他,那他就只能去死了。

    他相信劉表雖然不待見劉琦,但父子之情,血濃於水,豈會不疼愛,只是怒其不爭罷了。

    劉表臉色變幻數陣,目光冷冽的望着陳軒。

    許久以後,突然嘆了一口氣,道:“最近我身體欠佳,以後,荊州的政務由劉琦輔助我來處理。”

    說完,又望向陳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老闆。”陳軒不肯不卑道。

    “以後好好輔佐大公子,我記住你了。”

    一句“我記住你了”,讓許多人面露異色。

    究竟記住的是陳軒的好還是壞,誰也不知道。

    “好了,接下來我們繼續討論爲黃祖將軍復仇之事。”

    整整討論了兩個時辰,這場議會才散去。

    陳軒二人剛剛走出大門,就被蔡瑁攔住了去路。

    劉琦急忙向前跨出一步,警惕的望着蔡瑁道:“蔡將軍,你什麼意思?”

    蔡瑁嘿嘿一笑:“沒什麼意思,只是勸大公子一句,養的狗還是要拴好,不然容易被宰了喫狗肉。”

    說完,充滿殺意的看了陳軒一眼,轉身離去。

    而陳軒從始至終表情平靜,不爲所動。

    劉琦滿臉擔憂地望向陳軒。

    “這蔡瑁心胸狹隘,爲人狠辣,先生今日徹底的激怒了他,恐怕他不會輕易罷休啊!”

    聽到劉琦的話,陳軒只是微微一笑。

    “我就是要激怒他,就是要讓他狗急跳牆。”

    “這是爲何?”

    劉琦臉上充滿了疑惑,有些摸不着頭腦。

    “如今的荊州,蔡家大權獨握,而你父親劉表並沒有意識到這種情況的嚴重性,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提醒他。”

    “只有讓他明白,若是任由蔡家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這荊州姓蔡而不是姓劉,那他纔會下定決心立你爲繼承人。削減蔡氏的勢力,而來扶持你,這樣你才能擁有和蔡氏抗衡的力量。”

    “今日在朝堂之上,我已經幾次提醒他,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因爲蔡夫人和劉琮的原因,他最多隻是以後重視你一點,而不會對蔡瑁出手,那麼我必須再給他下一副猛藥。”

    說完,陳軒趴在劉琦的耳朵邊低語了幾句。

    劉琦卻皺起了眉頭:“可……這樣先生會有危險,萬一我父趕來的不及時,豈不是……”

    “放心,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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