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的眉頭突然間舒展開了。

    文聘不由露出幾分疑惑。

    “難道主公有了什麼計策不成?”

    聽到文聘的話,陳軒哈哈大笑。

    “我還真的想到了一個方法,可以瓦解各個世家的私兵。”

    文聘只是隨口一問,沒有想到陳軒竟然真的有了計策。

    這下文聘卻是好奇起來。

    要知道這些私兵雖然戰鬥力沒有多強,但現在人數衆多,可是有兩萬多人。

    如果沒有敵人在外面虎視眈眈,兩萬多私兵陳軒當然可以不在意,派兵馬一個個的消滅就行了。

    可現在嚴顏在外面擺開陣勢,隨時準備派兵攻城。

    這些士兵便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若是再不能夠把他們妥善地處理掉,那麼一旦在應對敵人攻城的時候,他們在後面搗亂。

    那立刻就要陷入前後夾擊的危險境地。

    現在陳軒說想到了方法,任文聘絞盡腦汁,都不知道陳軒用的什麼方法。

    畢竟陳軒手上能動用的兵馬,也就不足一萬人而已。

    “我先問你,各個家族的私兵應該都是各個家族的奴僕吧?”

    聽到陳軒的話,文聘點了點頭。

    “當然,他們都簽訂了賣身契,這樣各個家族才能放心地用他們,不然各個家族纔不會做虧本的買賣,花錢養一羣不是自己奴僕的人。”

    “那麼我再問你,這些奴僕的生活環境怎麼樣?”

    文聘搖了搖頭。

    “奴僕是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從簽訂賣身契約的那一刻,其實就和牛羊沒有多少區別了。各個世家只要管他們喫飽飯,而他們就要沒了命的給世家幹活。”

    “而且若是惹主人們生氣了,他們還會隨意的打殺奴僕。”

    文聘當初府上也有很多奴僕,自然見慣了荊州那些世家對奴僕的剝削。

    他其實也很看不慣,但這是這個社會正常現象。

    “這就對了,我的計策很簡單,那就是廢除他們的奴籍,讓他們堂堂真正的做人。”

    陳軒話落。

    文聘頓時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

    這些人之所以會甘心成爲僕人,就是因爲活不下去,連年戰亂。

    但倘若陳軒廢除他們的奴籍,並且分給他們土地,那他們自然而然也就沒有必要去爲那些世家之人賣命。

    文聘作爲荊州的高官,自然知道那些奴僕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可以說受盡了世家的欺壓。

    這些人一旦讓他們有了能夠擺脫這種被壓迫生活的機會,那可想而知,他們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一瞬間,文聘看陳軒的目光完全變了。

    萬萬沒有想到,陳軒竟能想到這樣的計策。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奴僕就是奴僕,許多人打心眼裏,其實沒把奴僕當人的。

    他們當然想不到,但陳軒不一樣。

    陳軒來自後世那個人人平等的世界,打心眼裏就不會有什麼三六九等的劃分。

    所以才能很容易的看出破局之法。

    “好了,立刻想辦法宣傳,告訴那些各個家族的私兵,只要願意投靠我,立刻廢除掉他們的奴僕身份。”

    “並將各個家族原本的土地劃分給他們,恢復他們的自由,讓他們以後人人都是自己的地主。”

    陳軒一聲命下,文聘,關平急忙下去安排。

    典韋則跟隨在陳軒的旁邊。

    此刻位於巴東的一處豪宅當中,巴東幾位大的世家之主正聚集在一起。

    “相兄,我們配合嚴顏將軍在城內發動叛亂。等到那陳軒被打跑以後,我們也算立了大功,到時,巴東官府裏的幾個職位,我們該商量一下怎麼劃分了。”

    一個胖乎乎的傢伙,望向坐在主位上的相家家主。

    相家家主作爲巴東第一的世家之主,也是這一次發動叛亂的主要力量。

    “那是,那陳軒終究是外來力量,跑到我們巴東來撒野,遲早要被趕跑,我們還是要緊抱嚴顏將軍的大腿,況且我們各個家族都有子弟在劉璋州牧那裏當官,我們也有義務一起抵禦敵軍。”

    相家家主主動舉起了酒杯。

    “來,諸位共飲此杯,飲完這杯酒,我們就耐心等着看熱鬧。”

    “那陳軒現在想必已經焦頭爛額,這只是開始,等一會兒嚴顏將軍正式發起攻城,那就讓我們的兵馬從裏面對城牆進行進攻。”

    “城牆一破,大事已成,哈哈!”

    “哈哈!”

    滿堂傳來鬨笑之聲。

    而就在此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之聲。

    幾個家族的管事幾乎同時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

    有幾位家主看到自家的管事,頓時臉沉了下來。

    這些世家之人都特別注重面子,對屬下的行爲舉止也有很大的要求。

    現在看到自己手下的管家闖了進來,頓時覺得有些丟臉。

    “老爺出大事了!”

    “老爺不好了!”

    “老爺,那陳軒太陰險了。”

    幾位管家七嘴八舌的開口。

    頓時場中的衆位世家之主都懵了。

    “彆着急,一個一個說。”

    相家家主開口說道。

    幾人這才安靜下來。

    “那陳軒令士兵在大街上喊話說,只要那些奴僕願意棄暗投明,他立刻撤掉他們的奴僕身份,恢復他們的自由身。”

    “而且那陳軒還答應,分給他們土地,願意從軍者,甚至可以加入他們的軍隊。”

    “什麼?”

    聽到這話,在場的幾位世家之主,臉色就已經全變了。

    平日裏他們怎麼對待自己手下的奴僕,一個個心裏跟明鏡似的。

    以前只覺得這些奴僕也就比牲口的地位高一些。

    而且簽了賣身契,就是自家的私人物品,想怎麼打罵就怎麼打罵。

    想讓他活就活,想讓他死就死。

    可現在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往日的行經,或許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危害。

    “那陳軒還說什麼了?”

    相家家主聲音顫抖的問道,他也有些害怕了。

    陳軒這招簡直就是釜底抽薪,防不勝防。

    “那陳軒還說,誰若是能獻上叛亂家主的家眷,都會得到不同的賞賜。”

    “若是獻上管事的人頭,便可多分十畝地。”

    “獻上家族遠房子弟的人頭,可獲得二十畝地。”

    “獻上直系親屬,比如兒子,夫人的人頭,可獲得五十畝地。”

    “若獻上家主人頭,可獲得百畝。”

    “什麼?”

    在場衆人的臉色一變再變。

    自古財帛動人心,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若得百畝地,那搖身一變就能從僕人變成一個富豪。

    “這個陳軒簡直太惡毒了!”

    相家家主一把拍在椅子上面。

    旁邊的管家點了點頭:“是啊!若不是那陳軒把管家也列爲賞賜的範圍,連我都忍不住……”

    “你都忍不住幹嘛?”

    相家家主頓時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投來。

    那管家急忙捂住嘴,嚇得縮了縮脖子,心道:“差點把心裏話給說出去。”

    “怎麼辦?”

    “必須回去趕快安撫那些奴僕的情緒。”

    在場的那些世家之主們,哪裏還有心情繼續坐下去。

    紛紛起身向外走去。

    他們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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