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抵住自己的心臟處,盡力將那慌張的情緒壓下,可桌上的公文卻半點都看不進去。
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但具體什麼事情他又說不上來。
“王爺!”此時,暗一的聲音打斷了蕭泊一紛雜的思緒
“怎麼了?”蕭泊一讓自己的情緒儘量平和,可週圍的冷意卻讓人難以忽視。
“暗九剛剛來傳話,王公子在王府中了斷魂草,現在生命危在旦夕……”暗一話還沒說完,蕭泊一就已經閃身離開。
蕭泊一總算知道自己的不安來自哪裏,從小到大,每當自己或者和自己親近的人出現什麼事,他都會有所預感,蕭泊一因此也躲過了很多危機。
只是沒想到,這次心慌的原因竟然是因爲王天驕。
斷魂草是鬼街流傳出來的毒藥,傳言沾之必死、
解藥只有鬼街之主的手裏有,只是很少人知道傳聞中的鬼街之主是誰。
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手眼通天的蕭王蕭泊一。
謝宅,蕭泊一如同鬼魅般在庭院裏穿梭。
巡邏的守衛只感到一陣風拂過“咦,是不是有人過去了啊!我怎麼剛剛看見個黑影呢?”一個守衛回頭眺望
“哪裏有人,你眼花了吧!”另一個守衛道。
“可能吧!我們再到那邊看看!”
而三公子謝枕就這麼坐在‘竹園’樓閣上,幽幽琴聲從指邊劃出。
一曲終了,他纔將彈琴的手放下“不知蕭王深夜來臨,有何要事?”
“我要斷魂草的解藥!”蕭泊一也不在和謝枕兜圈子,旁人都說謝家三公子溫文爾雅,是個難得的公子,可卻沒人知道他其實是鬼街之主、暗夜裏的王。
鬼街長期做的就是情報收集和殺人越貨的買賣,而謝枕這個人也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人物。
再加上他並沒有隱匿自己身上的氣息,謝枕能感知到他的到來,蕭泊一併不覺得意外。若是連這都做不到,那他就不配做鬼街之主了。
“蕭王再說什麼?草民怎麼聽不懂,什麼斷魂草?什麼解藥?”謝枕裝作一臉無辜。
“沒關係,你不知道斷魂草,一定知道勾結大楚的北苑大王是何等罪過吧!本月大婚當日,全城戒嚴,本王記得謝家的商隊好似買通了城內守軍,送了一輛車出城……”蕭泊一的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的人早就滲入到了謝府,謝枕和上官恆宇做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過,蕭泊一就是想讓上官宇恆藉着謝家勢力出逃,他只有回到了大楚,大楚以後纔會更加熱鬧。
水至清、則無魚,謝家他留着還有用。
但現在關係到王天驕的性命,蕭泊一還是決定說出來,讓謝枕自己做選擇。
和想象中的一樣,蕭泊一說完這話,謝枕的臉色就不復之前的儒雅,沉着嗓音道“看來蕭王不但心繫朝廷,連江湖事也多有涉獵啊!”
謝枕從懷裏掏出個瓷瓶,直接扔在蕭泊一的手上“希望你說到做到!哪來的回哪去吧!慢走、不送!”
“呵,本王記得斷魂草只有鬼街纔有,本王要知道,是誰從鬼街買了斷魂草。”蕭泊一手裏拿着瓷瓶把玩,一手輕敲欄杆,發出清脆富有節奏感的聲音。
“蕭王,本公子是生意人,你這樣不好吧!”謝枕有點惱火,這是威脅他一次不夠,還要用上官宇恆的事威脅他第二次嗎?他都是一國王爺了,還這麼摳門,真當他們鬼街是喫素的。
蕭泊一從懷中掏出銀票,遞到謝枕面前“鬼街的規矩本王自然懂,那就勞煩鬼主了。”
蕭泊一不但要拿回解藥救王天驕,更要查清楚背後下毒之人是誰,在他的地盤做這樣的事情,真當他蕭王府是擺設嗎?
謝枕結果那十萬兩銀票,氣憤的面容才緩和了一些,“等着!”
說完,從案几處拿出賬本,翻找着記錄。
斷魂草這種東西實屬罕見,又是鬼街特有,所以每賣出一份斷魂草,鬼街都會入冊登記,生怕日後出現什麼問題。
不多時,原本還沒什麼表情的謝枕突然笑了起來“蕭王,最近從鬼街買斷魂草的只有一人啊!你猜猜是誰?”
蕭泊一看着謝枕笑得不懷好意,眉頭動了動“是誰?”
“是你手底下的暗衛,名叫暗七的。”謝枕合上賬簿“本公子特想知道,她買了斷魂草給誰下藥了,連你這主子都不知道。”
蕭泊一在聽到暗七的名字時,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記得,他之前已經下了命令,讓她傷好後就回訓練營訓練暗衛,她爲何要到鬼街買斷魂草,王天驕這次中毒,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蕭泊一沒有滿足謝枕好奇心的意思,閃身就要離開,卻被謝枕攔了下來“蕭泊一,本公子提醒你一句,林少傾是個好姑娘,若你不能好好照顧她,就不要把她困在你身邊,白白耽誤她的一生。”
謝枕也不知道爲何,自從林少傾和蕭泊一成親後,他的整顆心都好似空了一塊,每到傍晚,都會夢到林少傾的音容相貌。
他意識到自己好似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是隻有林少傾能夠醫治的相思病。
可他也明白,以他們如今的身份,林少傾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不過他也下定決心,若日後蕭泊一對她不好,那謝枕拼盡一切也會帶她逃離蕭王府。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會護她、敬她、愛她,更何況,謝三公子,本王夫婦兩的事不需要外人操心,還請珍重。”這一刻,蕭泊一得承認自己酸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小狐狸會和謝枕這廝有什麼交集,等回王府,一定得好好盤問、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