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吐過後,林少傾心裏那種難受之感卻沒有好上半分,蕭泊一給她遞了水壺漱口“怎麼樣了?”

    林少傾搖頭,“你沒有發現,這裏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嗎?”

    “味道?什麼味道?”蕭泊一一臉疑惑。

    林少傾又看向了小鹿“你也沒有聞到嗎?”

    “沒有,小姐,你是不是產生什麼幻覺了!”小鹿一臉的擔憂。

    “不對!”林少傾一臉的確信“有一種腐屍的味道,而且這裏的空氣也和旁的地方不同。”

    林少傾打開醫生實驗室裏的探測裝置,只見這整個莊子周圍的空氣上空都充滿了肉眼不可見的血污。

    只不過這些血污顆粒極小,只有死了許多人才會達到的這種後果。

    “我想,這村子裏的人不是全部撤離,而是全部都被殺害了。”意識到這裏曾經發生過怎樣的屠殺,林少傾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王妃,你可不要嚇我!”小鹿捂住自己的嘴巴。

    暗二不是說這村子裏什麼都沒有嗎?若是人都死了,那……延邊的那些畜生也難免太殘忍了吧!

    “阿……”這時,另一條街上,士兵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嚎叫聲。

    “快去看看!”林少傾和蕭泊一也不耽擱,聽到聲音後,立馬朝着聲源的方向奔去。

    只不過,到了那兒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是一條極寬、極長的河溝,平日裏清澈的水流此時卻早已被血跡染紅,看不出一點點之前的顏色。

    那河溝之中,堆放着的是滿滿的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有的是被一刀致命,有的卻被肢解的支離破碎,那些年輕女子的屍身更是一絲不掛的像是個破布口袋一般被人扔在地上,足以證明她生前遭遇了什麼。

    “嘔……”見此情況,別說是林少傾,就連小鹿都忍不住吐了起來。

    軍中的那些大男人更是圍着樹吐得昏天黑地。

    蕭泊一一言不發,緊握佩劍的手無意識顫抖着,眼底裏是變換莫名的陰翳、毀滅的氣息。

    這是他的百姓,這裏是他要守衛的國土,可是,延邊國的那些畜生,竟然敢做出這麼慘無人道的行爲,蕭泊一怎麼可能忍得了這口氣。

    這時,他緊握佩劍的右手卻被一個柔軟而又堅定的掌心覆蓋。

    明明那麼柔弱,卻又堅定不移的給她力量“放心,敵人欠我們的,我們都會討回來的。”

    “嗯!”蕭泊一眼瞼微闔,掩去了眼眸深處波濤洶涌的怒意。

    而在蕭泊一他們之後來到的李恆等人,見此情況立馬就忍不住了“媽了個巴子的,這些狗孃養的太過分了,老子立馬去卸了他們!”

    說罷,直接將頭上的護具扔在地上,召集士兵,就有一副要去和對方拼命的架勢。

    “站住!”蕭泊一直接叫住李恆,望着周圍那幫同樣隱忍、一個個大男人卻忍不住開始抹起眼淚的手下士兵,開口道“他們都是我大齊的子民,保家衛國更是我們作爲軍人的職責,如今,我們大齊的百姓慘遭虐殺,我們該不該爲他們報仇!”

    “該!”聲音震破九霄。

    “在戰場上,我們遇到延邊的那些畜生該怎麼做?”

    “勇猛殺敵,爲百姓報仇!”

    “勇猛殺敵,爲百姓報仇!”

    “勇猛殺敵,爲百姓報仇!”

    報仇的聲音響徹大地,就連林少傾也能強烈的感受到這些士兵對勝利的渴望。

    若說之前有些剛剛入伍的新兵,爲的就是當兵的補助要比做別的高些,想着的是趁着年輕多掙些錢,好回家娶媳婦。

    可是當這些新兵看到這些無辜被害的百姓,看着那些被敵軍玷污的女子,那顆愛國之心也徹底被點燃了起來。

    他們誰的家裏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妻兒,若是他們不能保衛自己的國土,任由着敵人入侵,那等待着他們的是什麼顯而易見。

    蕭泊一開口道“今日,我們將這些鄉親們的遺骸全部打撈起來火葬,給他們一個體面,也讓我們每個人都記住這個教訓。”

    “是!”

    “是!”

    “是!”

    這一夜,通天的火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每個人的心裏都難以平靜。

    林少傾知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些東西,已經在這些士兵的心裏悄悄的發生改變,這是關於國仇家恨更是關於大齊的未來。

    和蕭王這邊低沉的情緒不同而在延邊國大營卻是歌舞昇平。

    那些草原女子更是穿着露臍裝圍繞着篝火跳舞。

    悠悠的胡笛聲好似給這漆黑的夜裏添加了一絲神祕色彩。

    他們圍坐在一起,喝的是從村子裏搶來的美酒,喫的是村民們圈養的牛羊。

    此時的他們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情,有的只是掠奪來的興奮與高興。

    “哈哈哈……還是聖女厲害,想到了偷襲莊子的主意。要不然我們後勤跟不上,豈不是大家都要餓肚子了。”說話的是個大鬍子中年男人。他叫耶魯齊,作爲延邊國最高的統帥,常年來,都在邊境和蕭泊一作戰。

    所說十打九輸,可之前卻從未想過要偷襲莊子,畢竟在耶魯齊的心中,那些莊子早晚都會是延邊國的領土,等他們打敗了蕭泊一,莊子裏的人自然也要歸順他們延邊,既然如此,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說法。

    可是,和蕭泊一對戰的這些年來,他卻輸多贏少,從未在蕭泊一的手中討到過便宜,這次要不是林少瑤的到來,給了他另一種思路,他還想不到這麼好的主意呢!

    “這也是可汗有魄力。”林少瑤搖晃着自己的杯中美酒,整個人都顯得嬌豔欲滴。

    林少瑤對於大齊,沒有半點好印象,哪怕她是在大齊出生、長大,但是看着延邊國的士兵對着大齊百姓出手,她也只是感到由內而外的快意。

    這種畸形的情感自然讓林少瑤能毫無人性的向耶魯齊提出各種慘絕人寰的建議。

    只是明月站在陰暗處,望着長袖善舞的林少瑤,心中難免充滿了疑惑,她還記得當初從刑場上救下聖女時候的場景,那般柔弱、那般楚楚可憐的一個人,爲何如今卻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還不等明月思考出什麼結果,就只見蕭文墨端過酒杯遞到她跟前“明月侍衛,感覺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阿!”

    明月斜看了他一眼,語帶嘲諷“你們大齊的百姓被屠村,你倒是開心的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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