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林少傾的身體沒有問題後,錢大夫來到關押耶魯齊的俘虜營。

    可當他進入房間的那一瞬間直接蒙了,他絲毫不敢相信他面前看到的一切。

    這人……這人就是平日裏對着士兵辱罵,威風凜凜的延邊前可汗耶魯齊?

    他腦袋上的頭髮呢?還有他後腦那條猙獰的疤,活脫脫的就像是個被凌虐致死的小和尚嘛!

    結果,錢大夫直接一個沒忍住,十分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王妃真的是太有才了,要是那些個延邊兔崽子知道他們前任可汗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呢!”錢大夫見耶魯齊睡的熟,還很欠的上前去摸了摸對方光溜溜的腦袋。

    可是當他把視線轉移到林少傾縫合的傷口上時,眼神中調侃的意味逐漸淡去,反而變得嚴肅而又認真起來“王妃這縫合手法真是太妙了,老夫都達不到這種水平。”

    錢大夫主修的是中醫調理,對於外科手術這些並不精通,可是看着林少傾近乎完美的包紮手法,錢大夫突然覺得自己手也開始癢癢起來,若不是理智還佔領着高地,錢大夫真想把耶魯齊後腦縫合線拆掉,自己重新包紮一下,看看他到底能不能達到王妃這種程度。

    京城

    王天驕已經被軟禁在自己府邸中一月有餘,這段時間內,原本賦閒在家的怡親王罕見的重拳出擊,那些隱匿在暗處的勢力也逐漸露出水面,大有一種要取而代之的意圖。

    這些天,朝中大臣都人心惶惶,甚至那些將怡親王擡出來,制裁王天驕的大臣都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整個京城中,也只有王天驕,樂的自在。

    早朝,宣政殿

    戶部尚書上前稟告“啓稟陛下,前線糧草已經集結完畢,可以送往邊境前線了。”

    雖說是稟告陛下,可皇帝如今就像是個活死人一般,在朝堂中發號調令的則是坐在高位的怡親王。

    其實,軍糧早在半月之內就籌集完畢,可戶部尚書遞上的摺子卻一直被積壓至今,根本就沒有半點回應。

    戶部尚書這纔會在早朝上將這件事說出來,畢竟,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如今,距離蕭王帶着第一批糧草去前線已有多日,朝廷也該將第二批糧草送達。

    但怡親王哪裏有要往前線送糧草的意思,在戶部尚書說完糧草的事情後,怡親王那張蒼老而又不帶一絲風采的眼睛突然迸發出一抹陰狠。

    這種目光一閃而過,戶部尚書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哪怕怡親王心裏在不滿戶部尚書在這個時間將糧草的事情說出來,可他語氣依舊懶散“急什麼,我侄兒英勇無比,難不成還會被糧草的事情耽擱不成?”

    怡親王這話一出,堂下大臣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什麼話,蕭王前線打仗,我們理應做好後勤工作。”

    “是啊!難不成蕭王前線迎敵,還要擔心糧草的問題嗎?”

    在大事上,朝廷大臣向來拎得清。延邊襲擾大齊邊境多年,多少邊境的百姓都苦不堪言,在蕭王去戰場前,他們大齊一直都處於弱勢,中原地區在戰力上也根本不是遊牧民族的對手。

    直到蕭泊一,如同戰神一般出現在邊境戰場,統籌兵力、制定戰略方針,每一步都大膽而又理智,逐漸將邊境頹勢挽回。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大齊可以沒有皇帝,卻不能沒有蕭王。

    在這種情況下,怡親王竟妄想阻止邊境軍糧運送前線,這樣的行爲,在大齊的官員看來,無異於叛國。

    怡親王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堂下竊竊私語的衆人,臉色越發的難看。

    他潛心發展勢力多年,可不是爲了給蕭泊一做嫁衣的,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蕭泊一必須死在邊境,死在巫族人手中。

    怡親王雖說是親王,可他從小就沒有被先帝當成下一任帝王培養過,更沒有學習過帝王之術,也不知道在這種場合下,扣掉前線軍糧對於大齊來說意味着什麼。

    若說之前他將自己的野心掩蓋的在好,在這一刻,卻全部暴露無疑。

    見怡親王面色變得陰沉,原本竊竊私語的大臣們也逐漸歸於平靜。

    “怡親王,朝廷已經徹查了一個多月,都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將那些名門千金劫持的‘土匪’是王丞相派去的,王丞相還是蕭王臨上戰場前親自委派處理朝中大事的內閣之首,事到如今,也應還王丞相一個公道了。”說話的是一箇中立的官員。

    王天驕處理朝政時,哪怕不能十全十美,也要比這絲毫不懂政治的怡親王要好的多。

    如今不但蕭王前線糧草受影響,連帶着百姓也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若是再由怡親王胡作非爲,這京城中還不知道要搞成什麼樣子呢!

    “趙大人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威脅本王嗎?”怡親王后背微仰,露出不容挑釁的姿態“王天驕的事情朝廷還在徹查,若是查明他是無辜的,本王自會放人,只是現在雖說沒有證據證明人都是王天驕害的,可也沒有證據證明王天驕沒有出手不是!”

    怡親王歪理邪說一套一套的,見堂下的趙大人不說話,怡親王又接着開口道“至於軍糧,本王自有想法,還能餓着本王侄子不成?行了,無事退朝吧!”

    說罷,怡親王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那個出來諫言的趙大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身邊的同僚攔了下來,朝他默默的搖了搖頭。

    見狀,趙大人也不好在說些什麼,只好默默嘆了口氣,跟隨衆人,退了出去。

    “這怡親王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想謀朝篡位嗎?”出了宣政殿,趙大人一臉的義憤填膺。

    “噓!可別這麼說,小心隔牆有耳阿!”他旁邊的同僚嚇得連忙勸他噤聲。

    “怕什麼,他若是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該害怕天下人唾罵的應該是他!”趙大人一臉的大義凌然。

    更何況,怡親王幾乎都要將野心擺在明面上了,其他的大臣最多也就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畢竟,蕭王遠在邊境,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還被關押在自己丞相府內,整個京城,明面上也是怡親王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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