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總統套房

    秦北冥剛打開房門,便嫌惡地甩開了霍雲霆的手。

    在他的認知裏,男人之間的關係不論多鐵,都不該像娘兒們一樣黏黏糊糊地牽着手。

    方纔,若不是凌墨投來的眼神過於犀銳,他也不至於被她的一記眼神“殺”得不知今昔是何夕,稀裏糊塗之間竟抓着了霍雲霆的手。

    想到凌墨極有可能會錯了意,誤以爲他是那種男女通喫的紈絝公子哥兒,秦北冥面上鬱色盡顯。

    想解釋,偏偏又尋不到合適的契機。

    此刻,霍雲霆已經默默地收回了被秦北冥甩開的手,尷尬地扶了扶金絲框眼鏡。

    不得不說,被男人摸手的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要是秦北冥攥得再久一點,他離“萎”也就不遠了...

    霍雲霆深怕這一切均是秦北冥有意爲之,眉心狂跳,支支吾吾地道:

    “那個...我去陽臺抽根菸。”

    “嗯。”

    猜透了霍雲霆心中的憂慮,秦北冥自覺地往邊上讓出了一條道。

    可就在他轉身之際,無意間發覺隔壁陽臺上的飄窗並未掩緊,本就蠢蠢欲動的心再也抵抗不了飄窗內迎風而曳的淺粉色紗簾的致命誘惑,鬼使神差地湊上了前。

    霍雲霆見秦北冥搶佔了距離隔壁陽臺最近的觀景位,心有不甘,正想着將他擠到一旁,卻聞隔壁飄窗內凌墨反覆唸叨着:

    “真是傷腦筋,究竟誰在上,誰在下?”

    這一瞬,斜靠在陽臺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慌了神。

    霍雲霆眉頭緊擰,焦聲問道:

    “三嫂想做什麼?她口中的“上下”是上下鋪的意思,還是...”

    秦北冥的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了血脈僨張的畫面,掙扎了片刻之後,還是強行壓下了這般詭異的想法,篤定地答:

    “不至於。”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話音剛落,隔壁飄窗內又傳來了凌墨的悶哼聲...

    聞聲,霍雲霆逐漸暴躁。

    他將雙手撐在了欄杆上,最大程度地扭頭死盯着飄窗內的朦朧光景,“三嫂究竟要做什麼?這聲音不覺得太...那啥了?”

    秦北冥抿了抿薄脣,心下突然生出了想要捂住霍雲霆的耳朵,“誰讓你聽了?”

    “三哥,你真覺得三嫂那聲‘嗯’很正常?”

    “也許不小心跌倒了。”

    單聽那聲音,凌墨似乎是被宋星晚撲倒了。

    也不知道宋星晚對她做了什麼?

    說到底,凌墨年歲還小,萬一被人引誘誤入歧途,後果不堪設想...

    如是一想,秦北冥的眸光黯了黯,一股使命感陡然涌上心頭。

    凌墨既願意喚他一聲小叔,他就有義務護她周全。

    正打算翻身越過隔壁陽臺,霍雲霆誤以爲秦北冥被幻覺所擾想要跳樓,忙不迭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三哥,你做什麼?”

    “沒什麼,突然間有些恍惚。”

    秦北冥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凌墨的一聲嚶嚀整得失去了理智,習慣性地掏出了他褲兜中的備用藥。

    “三哥,別吃了,是藥三分毒。”

    “心亂,神亂。”

    秦北冥遲疑了一會兒才收起藥瓶。

    他抿了抿脣,定定地盯着隔壁窗口迎風飄袂的粉色紗簾,寄希望於飄窗內再不要傳出任何曖昧的聲響。

    然而,隔壁那倆丫頭好似故意跟他們作對一般,越鬧越起勁兒。

    剛消停了片刻功夫,便聽凌墨急呼:“宋晚晚,你身體往哪兒蹭呢?”

    緊接着,又傳來宋星晚綿軟酥麻的聲音:

    “墨墨,我好想哭怎麼辦?你讓我抱一會兒,我保證不亂動。”

    這下子,不止霍雲霆近乎炸毛,秦北冥也徹底黑了臉。

    他雖沒有親身經歷過那些情情愛愛之事,但沒喫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

    什麼蹭來蹭去的,什麼亂不亂動的,難道不是渣男在騙炮時纔會說的鬼話?!

    霍雲霆雙手抱頭,迫擊炮般地纏着秦北冥問個不停:

    “三哥,你之前不是調查過三嫂?她究竟是什麼身份?爲什麼非要對女孩兒下手?”

    秦北冥眸色微黯,沉聲道:

    “小九確實查過。不過全是些表面信息,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事實上,自她第一次和凌墨交手的時候,就已經發覺她的身份不簡單。

    不論是誰,要是沒有經過系統化的訓練,即便是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再者,她所到之處異香嫋嫋,雖不濃烈卻帶着鎮定心神的強效作用。

    這股子奇異藥香雖不知出處,但能夠肯定的是,其出處絕對非同一般。

    還有,她既敢帶宋星晚入駐六星級酒店,就意味着她壓根兒就不是個缺錢的主兒。

    種種跡象表明,凌墨除卻凌家大小姐這麼一個顯性身份,身上還藏着諸多不爲人知的祕密。

    正是因爲如此,就連洞察力極佳的秦北冥,一時半會兒之間也琢磨不透她。

    不止琢磨不透,他甚至弄不清楚凌墨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晚晚,你快起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秦北冥頻頻走神之際,倏然聽聞凌墨略帶倦意的嬌呼聲。

    他再顧不得許多,單手撐着欄杆,輕輕一躍就翻到了隔壁陽臺上。

    見狀,霍雲霆亦緊跟其後越翻過了陽臺,心急火燎地推開了半掩着的玻璃門。

    玻璃門內,醉意醺然的宋星晚正跨坐在凌墨腰間,眨着紅彤彤的眼睛,盲人摸象般摸着冰涼的瓷磚,“墨墨,你在哪兒?我找不到你了。”

    “我...我也不知道在哪?好像被壓在了五指山下。”

    凌墨咬着手指,眼神迷離地瞅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愣愣發笑。

    “五指山下壓着的好像是孫大聖啊?”

    宋星晚撓了撓頭,忽的發現凌墨正好端端地躺在她身下,嘻嘻笑着,“我可真笨,騎驢找驢。”

    話音剛落,她又搖了搖腦袋,尤爲認真地道:

    “不對不對,墨墨不是驢子,我纔是。墨墨是可愛迷人的女孩子,有胸...嘿嘿...”

    雕塑般杵在一旁的霍雲霆見宋星晚向凌墨伸出的鹹豬手,忙摁住了宋星晚的手,連拖帶拽地將她拖到了一旁。

    “晚晚,別鬧。”

    意識到她倆並不似他們想象中那樣放浪形骸,霍雲霆高懸在嗓子眼兒的心終於平穩落下。

    “……”

    秦北冥卻對宋星晚的舉動很是不滿。

    他瞅着雙手捂着胸口一臉呆萌地衝他傻笑的凌墨,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抱在了懷裏,頭也不回地向隔壁總統套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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