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嘀咕什麼?”

    秦北冥深深地凝望着她,見她粉白的耳垂一點點透出殷紅的色彩,不禁啞然失笑。

    聽聞頭頂傳來的陣陣輕笑聲,凌墨微惱,淡淡道:

    “莫不是聽岔了?我沒在嘀咕。”

    “想來是我聽岔了。”

    爲了舒緩她此刻的尷尬,秦北冥善解人意地移開了視線,低醇且極具磁性的音色中溢滿了寵溺。

    見秦北冥不再打趣她,凌墨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而同他講述着滑雪時應當注意的事項。

    接連講解了十來分鐘,無意間發覺秦北冥的眼神又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只覺面上燒得厲害,隨意找了個藉口便鬆開了他的手,側轉過身,兀自滑行出了好一段距離。

    許是轉身轉得有些急了,她一時失察,差點兒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壯漢。

    “小心...”

    見狀,秦北冥忙闊步上前,長臂一伸,攔腰將她帶入了懷中。

    凌墨眨了眨眼,僅在他的胸膛上考了零點零一秒,便反射性地向後仰着身子,同他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他面前接二連三地鬧笑話,頓覺尷尬不已。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悶悶地開口,輕聲道了一句:

    “多謝。”

    “謝我什麼?”

    秦北冥倏然彎下腰,湊近了凌墨的臉頰,低低地問道。

    他已然發覺今兒個的她似乎格外的害羞,原本已經放棄了撩撥她的念頭,但見她小臉紅撲撲的,一時沒忍住又開始了在捱打的邊緣線上大鵬展翅。

    果不其然,凌墨發覺秦北冥似在故意逗弄她之後,氣呼呼地鼓着臉,語氣不善地問:

    “三爺,你不是不會滑雪?我怎麼感覺,你在蒙我?”

    “之前確實不會。得益於小凌老師教得好,沒幾分鐘就找着了竅門。”秦北冥嘴角漾起了一抹淺笑,那聲“小凌老師”叫得格外的撩人。

    “……”

    凌墨狂抽着嘴角,總感覺秦北冥在忽悠她,又因找不着證據,只好作罷。

    不過,在她得知了秦北冥本身就會滑雪之後,便失去了現場教學的興致,意興闌珊地道:

    “不玩了,我先回更衣室換衣服。”

    “時間還早,不若我們去隔壁射擊館轉轉?你若是不會,我可以教你。”秦北冥這回倒是學乖了,再不敢謊稱自己不會射擊。

    “射擊有什麼好玩的?閉着眼睛都能中。”

    凌墨攤了攤手,心下腹誹着,只有笨小孩才喜歡這類小兒科的休閒項目。

    若是真人射擊,她倒是還能提上些許的興致。

    秦北冥早就得知凌墨的身手極好,卻沒料到她連射擊也這麼在行。

    意識到自己再無可能將她圈在懷裏,手把手地教她射擊,他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一番折騰之後,他這才意識到還是顧聽白的建議最爲實用。

    與其帶着凌墨滑雪射擊坐跳樓機,還不如讓她帶着他玩遊戲。

    沉吟片晌後,秦北冥剛打算髮出遊戲邀約,見凌墨已經率先進了女更衣室,只好作罷。

    緊接着,他亦收了滑板,後腳就入了男更衣室。

    剛打算換掉身上厚重的滑雪服,迎面竟躥出了十來位作滑雪場工作人員打扮的壯漢。

    “誰派你們來的?”

    秦北冥眸色一凜,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呵...竟這麼警覺?”

    爲首的壯漢冷笑着,說話間已然用眼神示意着身側的同夥一起行動。

    秦北冥但笑不語,反手抄起夾在腰間的滑雪板,衝着爲首的壯漢暴扣了下去。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壯漢的額前便多了一道寸長的血口子。

    “他奶奶的,居然還搞偷襲?”

    壯漢冷淬了一口唾沫,旋即又從褲兜中摸出了一支針管,來勢洶洶地向秦北冥飛撲而來。

    秦北冥掃了眼壯漢手中針管裏的透明液體,便知來者的企圖絕不是威脅恐嚇這麼簡單。

    “梁非凡的人?”

    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是又如何?我敢打包票,你小子絕對活不過今晚。”

    爲首的壯漢仗着人多勢衆,顯得極其的囂張,不論章法地高舉着手中的針管,作勢欲朝着秦北冥的身上扎去。

    秦北冥側過身,凌空一腳,直接放倒了五六人。

    意識到這羣壯漢的戰鬥力極其平庸,秦北冥只淡淡地說了句:

    “想死的,儘管放馬過來。”

    “死期都快到了,還敢口出狂言!兄弟們,一起上!”爲首的壯漢沒料到秦北冥這麼難對付,略寬的鼻翼大張大合地翕動着,顯出了一副怒火沖天的模樣。

    秦北冥懶得同他們廢話,徑自上前,猛地揪住了壯漢的胳膊,“咔擦”一聲將他的手臂擰成了麻花,並順勢奪下了他手中的針管,冷聲問道:

    “說。針管裏裝的是什麼?”

    “大佬饒命!針管裏裝的不過是少量的鎮定劑,並不致命。”

    爲首的壯漢掃了眼自己軟趴趴垂下的手臂,心裏頭驟然生出了一絲忌憚,再不敢輕敵,忙緩和了面色,唉聲求饒。

    他的同夥們得見此景,亦不敢貿然上前,紛紛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就在秦北冥即將鎖定勝局之際,男更衣室外突然傳來了女生的尖叫聲:

    “小秦醫助,救命!”

    光聽其聲,就能感受到屋外那人尤爲緊張的情緒。

    秦北冥神情微滯,雖知屋外的女生十有八九不會是凌墨,但也不排除凌墨因驚嚇過度變了聲的可能。

    如是一想,他再顧不得其他,只想着快些走出男更衣室一探究竟。

    然而,他剛走出男更衣室,便被一個穿着和凌墨同款滑雪服的女生迎面紮了一針。

    秦北冥垂眸看向胸口上的針管,面色卻異常的平靜,甚至於找不出一絲一毫的驚愕感。

    “小秦醫助還真是重情重義。”

    身着凌墨同款滑雪服的凌甜見秦北冥中了招,嘴角倏然勾起了一抹邪佞的笑容。

    “你...”

    秦北冥皺了皺眉,話音未落,兩眼一閉,便直愣愣地向後倒去。

    更衣室裏的打手們見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紛紛向得手之後便匆匆離去的凌甜豎起了大拇指。

    爲首的壯漢單手捂着脫臼的胳膊,原打算趁着秦北冥昏迷不醒之際,將他暴揍一頓以此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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