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同學們投來的或愛慕,或羨慕的目光。
因此,就算是成羣結隊而來的男生們作癡漢狀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她也能從容地做着手頭的事,不見絲毫的羞窘。
可今天早上,同學們的反應明顯有些反常。
凌墨微微蹙眉,疑惑不解地瞅着一見到她就紛紛跑得沒影兒的男同學們,心裏頭又犯起了嘀咕。
她看起來確實是有些冷淡,偶爾還會給人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必要見到她就跑吧?
她又不是洪水猛獸,頂多就是一位又冷又酷的拽姐罷了。
再說了,今天的她和往常的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啊。
回眸間,見程承手捧着一大摞作業本而來,凌墨順勢朝他招了招手。
程承一見到凌墨,整張臉“唰”地一下紅透,僅同她對視了一秒,就趕忙低下了腦袋,想要裝作沒看見她一般,疾步匆匆地和她擦肩而過。
見狀,凌墨更覺困惑,索性闊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輕問:
“程承,你們今天到底怎麼了?爲何見到我就跑?”
“凌墨同學,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程承那張黝黑的臉上透着一絲尷尬,這會子被凌墨點名道姓地叫住,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鑽。
凌墨雙手抱臂,不耐煩地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不過是一天沒來上課,怎麼大半的同學都將我當成了瘟神一般,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凌墨同學,大家並沒有把你當成瘟神,大家都很喜歡你,敬你愛你還來不及呢。”
提及“愛”字,程承突然將聲音放得極輕,深怕凌墨揪着這個字兒要他在主領檯上當衆誦讀一百遍。
凌墨無語地看着不勝嬌羞的程承,估摸着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好在顧聽白及時爲她解了惑:
“墨姐,據我所知,他們之所以都躲着你,主要是因爲你在他們給你寫的情書裏,留下了恐嚇他們的話。他們害怕丟面子,所以才十分默契地選擇躲着你。”
“什麼情書?”凌墨一知半解地問。
“不是吧?墨姐,你居然不知道這事兒?我每天清晨給你送牛奶的時候,都會順道瞄一眼你的抽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抽屜裏的情書少說都有幾十封了。”
凌墨聳了聳肩,突然間有些好奇程承給她寫了什麼,索性開門見山地道:“程承,把情書交出來,我還沒看過你寫了什麼。”
“啊?”
程承沒想到凌墨居然沒看過情書的內容,雖然親手將情書交給凌墨讓他倍感害羞,但他還是乖乖照做,騰出了一隻手,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封皺巴巴的情書,“凌墨同學,你可千萬別念出聲兒。”
“好說。”
凌墨爽快應下,接過那團皺巴巴的情書,耐着性子將每一個褶角壓平了之後,才輕輕地展開信紙,
信紙上,黑色的筆跡似密密麻麻的蚯蚓,東倒西歪。
看得出程承已經極力地想要寫好每一個字,奈何筆力不夠,越是用心字越醜。
“程承,這句話有語病,句式雜糅,下回記得不要再犯。”
凌墨粗略地瀏覽了一遍,指着信紙上歪七扭八的字,一本正經地道。
“啊?”
程承沒想到凌墨居然會對他說這個,就像是被班主任當衆批改作業一般,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同學們私底下都說,凌墨的戀商幾乎爲零。
現在看來,這話一點不假。
“還有這句,未免太誇張了些。什麼叫做每每看到我,心跳都能飆到三百八?你當你的心臟是電動馬達?”
凌墨深究着程承這封情書的合理性,壓根兒不覺得尷尬。
但凡是被她視爲了朋友的人,她都會自然而然地忽略掉性別的差異,統稱爲“哥兒們”。
不過,秦北冥除外。
畢竟,秦北冥是截止至目前爲止,唯一一個憑美色就能夠誘惑到她的人。
“凌墨同學,所以,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程承沒想到凌墨糾錯上癮,懷着無比忐忑的心情,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答應什麼?我把你當兄弟,對你推心置腹,你居然想要暗算我?”
凌墨劈頭蓋臉的一通質問,旋即又將視線移至情書末尾上的那行豪放狂草:
“這一行字誰寫的?字跡怪好看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原本還以爲是你寫的。”
程承撓了撓頭,雖然被凌墨以別樣的方式婉拒了,但轉念一想,她也沒有接受其他人的示好,心裏總算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