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北冥緩聲應下。

    即便長時間維持着同一個動作身體有些痠麻,還是一動不動地繃着,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給正全神貫注幫他處理傷口的凌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等凌墨完全處理好傷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半邊腿也給壓麻了。

    稍稍活動了一小會兒後,察覺到秦北冥仍維持着一個姿勢,連聲問道:

    “三爺,你的身體怎麼繃得那樣緊?稍微放鬆一下,免得壓迫到傷口。”

    “遵命,小凌醫生。”

    秦北冥眸色微動,隨口附和着。

    “……”

    凌墨因着秦北冥的稱呼,差點沒笑岔氣兒。

    看不出,他還挺有禮貌的。

    繼上次在滑雪場喚她“凌老師”之後,今兒個居然又改口叫她“凌醫生”。

    按照這種情形發展下去,她興許三百六十行都能挨個做一遍。

    秦北冥瞅着凌墨笑眼彎彎的模樣,好似被感染了一般,緊繃的身體也緩緩地鬆弛了下來,“小凌醫生師從何處?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事。”

    “我如果說,我掉進了異度空間,在異度空間度過了漫長的歲月,你願意信嗎?”

    “你說什麼我都信。”

    秦北冥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正想接着問下去,凌墨已經坐回了牀邊,手拿着纖塵不染的紗布,亦欲幫他包紮傷口。

    他心下暗忖着凌墨可能並不想談及有關於“異度空間”的事,便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總之,不論她經歷了什麼,亦或是身上還藏了多少祕密,都不會影響到他對她的喜歡。

    “三爺,你試着慢慢起身,儘可能地挺直上半身,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亟需包紮。”

    “嗯。”

    秦北冥點了點頭,許是起身時沒控制住力道起猛了,身體坐正的那一霎,竟不小心碰到了凌墨微微抿着的脣。

    凌墨沒想到秦北冥居然會來上這麼一出,驚愕地擡起雙眼,疑惑不解地打量着秦北冥無限放大的俊臉,意圖從他深邃的眼眸中探得他此刻的想法。

    四目相對,秦北冥的心跳明顯快了好幾倍。

    感受到她冗長的羽睫在他臉頰上滑過,他只覺渾身一陣酥麻,腦袋裏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期。

    等他想要加深這個意外之吻的時候,凌墨已經別過了臉。

    “你故意的?”她看上去有些羞赧,說話時的語氣帶着微微的惱意。

    秦北冥也下意識地後仰着身體,緊張到結巴的程度,“不...不是故意的,躺久了身體有些麻,坐起時太過用力了。”

    “嗯...”

    凌墨見他說得合情合理,倒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

    麻利地替他包紮好傷口之後,便急急地轉過身,企圖等自己臉上的熱度稍稍褪去後,再同他嘮嘮近期的飲食禁忌。

    而秦北冥仍在回味着剛纔那個突然卻又帶着十分甜的吻,他輕輕地觸着自己薄薄的脣瓣,好似脣齒間還殘留着她香甜的氣息,一時間心猿意馬,樂得忘乎所以。

    過了好一會兒,等他眷眷不捨地回過神,遂又慎重其事地補上了一句:

    “墨墨,我想...想要對你負責。”

    “剛纔只是一個意外,不需要負責的。”

    凌墨心下暗忖着,這要是擱在以前,但凡有人敢吻她,她鐵定掄起拳頭打的人滿地找牙。

    只是,她似乎獨獨對秦北冥下不了手。

    也許是因爲秦北冥冒死相救的行爲已經徹底打動了她。

    又或許,在她心中,他已經變得越來越重要...

    秦北冥又一度被凌墨所拒,本想着不再提這茬兒,突然想到在去往機場的路上陳虢對他說的那番話,又想到了凌墨和傅雲闕的同框照,瞬間鼓起了勇氣,進一步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奪了我的初吻之後,就不想對我負責了?”

    “你莫不是記岔了?上一次你也說那是你的初吻。真不知道你嘴裏的那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凌墨一板一眼地說着,眨眼間竟忽略了他們二人正在討論的話題是這麼的曖昧。

    “初吻是你,第二次也是你。”

    秦北冥的語氣顯得有些幽怨,他特特地拉高了被單,活像是被渣女渣過之後弱小無助的小菜雞。

    凌墨瞧着秦北冥眼巴巴盯着她的可愛模樣,啞然失笑:

    “不過是蜻蜓點水的兩個吻,這麼較真做什麼?”

    “所以,你這是想渣我的意思?”

    “三爺,你未免太不講理了。方纔明明是你先動的嘴,怎麼還要我負責?”

    凌墨將消炎藥給秦北冥遞了過去,腦子裏亂哄哄的,根本沒弄清楚她對秦北冥的感覺究竟算不算喜歡。

    在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之前,她不想要草率地給出答案。

    秦北冥掃了眼凌墨手裏花花綠綠的一把藥,淡淡道:

    “苦。我不喫。”

    “矯情。”

    凌墨二話不說,一手摁着他的額頭,另一隻手已經將花花綠綠的一把藥塞進了他的嘴裏,“不許吐出來。”

    “……”

    秦北冥好似當真被他唬住了一般,機械性地咀嚼着口中那一大把苦兮兮的藥。

    “你不是嫌苦?怎麼還把藥丸外的糖衣嚼碎了?”凌墨有些無奈地看着行爲舉止都透着一股子幼稚勁兒的秦北冥,忙將牀頭櫃上的開水給他遞去。

    “但凡是你喂的,我自是要細細品嚐。”

    秦北冥接過了水杯,乖順地喝了兩口。

    他本想一鼓作氣,接着問她究竟打不打算對他負責。

    正欲開口之際,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愈發的不對勁起來,只得抿緊了脣瓣,遽然噤了聲。

    原以爲閉目休憩幾分鐘,他的狀態會有所好轉,不成想再度睜眼之際,看人居然都帶着重影。

    意識到自身即將發病,秦北冥的神情驟然凝重了起來,“墨墨,可否給我找件我能穿的衣服?天已大亮,要是等衆人轉醒,發現我在你的臥室中躺着,怕是要污了你的清譽。”

    “你不必擔心。除了田媽,沒有人會來敲我的房門。”

    秦北冥搖了搖頭,煞有其事地道:“我這麼大一個人藏在你的臥室中,始終不太妥當。再說,我還有要事在身,也不便在這兒多做逗留。”

    “好吧。你等等,我這就給你找件你能穿的衣服。”

    見他執意要走,凌墨只好順着他的意思,拉開衣櫃就是一通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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