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霍雲霆不僅打不過我,也傷害不了我。”
“墨墨,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宋星晚烏黑的眼瞳裏溢滿了豔羨之色。
倘若有一天,她也能像凌墨這樣底氣十足地說話,該有多好。
“你只需記得,從今往後再不欠着霍雲霆就行了。”
凌墨見宋星晚已經乖乖地喝完了粥,正打算幫着收拾行李,倏然憶起了自己褲兜裏還安放着霍雲霆讓她轉交給宋星晚的緊急避孕藥。
眼下,宋星晚已經下定決心遠離霍雲霆,照理說,她本不該在這個關鍵時刻再度提起他。
可問題是,宋星晚內心深處還深愛着霍雲霆。
她實在是不希望宋星晚因爲她的隱瞞,而對這段橫跨了三年的戀情留下什麼無法彌補的遺憾。
斟酌再三,凌墨最終還是將緊急避孕藥遞到了宋星晚手中,徐徐開口道:
“藥是霍雲霆讓我轉交給你的。”
宋星晚緊咬着蒼白的脣,似是在壓抑着自身的情緒,好讓自己狠下心不再去過問霍雲霆的事。
然而片刻之後,她又回想起今天早上霍雲霆給她打的那通電話,心底裏瞬間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忍不住顫聲輕問:
“他...現在在哪?”
“霍雲霆現在還在醫院躺着,情況不太好。他腦部長了個腫瘤,可能需要儘快進行手術。”
“什麼?!他生病了?怎麼會這樣?”
宋星晚如遭晴天霹靂般,愣愣地倚靠在牀頭上,半天回不過神。
凌墨瞅着她着急上火的樣子,就知道她壓根兒放不下霍雲霆。
氣惱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三年的深情,確實沒法辦做到說忘就忘。
她只是單純地希望,宋星晚能遇到一個真正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凌墨深怕宋星晚憂慮過重,連聲安慰道:
“你別擔心。他的主治醫師是國內最著名的心腦血管專家,他一定會沒事的。”
“我…我想去看看他。”
宋星晚煞白着小臉,滾燙的熱淚顆顆分明地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她也想要灑脫地轉身就走,可霍雲霆危在旦夕,她實在沒辦法做到不管不顧。
“你當真想去看她?是嫌這幾年被他傷的不夠深?”凌墨略顯氣惱地問。
“墨墨,我知道自己很不爭氣。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出事。即便是在看不見他的歲月裏,我也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宋星晚艱難地下了牀,雙手緊緊地抓着凌墨的胳膊,語音哽咽地央求着她:
“帶我去醫院好不好?我發誓,我只看一眼。”
“真是拿你沒轍。”
凌墨輕輕地頷了頷首。
等宋星晚換完衣服,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一步路也不敢讓她自己走,就怕牽扯到她身上的傷口。
“墨墨,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宋星晚沒料到凌墨還打算一路抱着她,心裏感動不已。
凌墨卻不容商榷地喝住了她,“別動。”
他心裏清楚,宋星晚對凌墨有多重要。但就算是重要得不得了,也沒必要抱着吧?
難不成,她們之間早已暗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情愫?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秦北冥再也顧不得生氣,忙邁着矯健的步伐湊了上前,死死地攔住了她們的去路,沉聲言之:
“這麼晚了,你們打算去哪兒?”
“去醫院。”
凌墨聲色淡淡,顯得冷漠且疏離。
秦北冥意識到凌墨應當是想要帶宋星晚前去看望霍雲霆,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凌墨見秦北冥一直擋着路,有些不耐煩地道:
“能不能讓一下?”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等我把車開近一些。我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了,我已經叫了車。”
“不安全。”
秦北冥沒給凌墨拒絕的餘地,直接將車橫在了她們面前,生生堵住了她們的去路。
“還不上車?”
秦北冥看上去還算淡定,實際上心裏已經慌得一批,就怕凌墨再也不肯搭理他。
要知道,他已經習慣了將她掛在心上,一天沒見着她就難受的抓心撓肺。
“墨墨...你怎麼了?”
宋星晚察覺到凌墨的情緒不大對勁,輕聲問道。
“沒什麼。”
凌墨見秦北冥已經打開了後車門,只得將宋星晚小心翼翼地抱入了後車座上。
她正打算跟着宋星晚一道在車後排落座之際,秦北冥卻突然將她拐至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在替她繫上安全帶的那瞬,他忽然開口,低低地在她耳邊輕語: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瞞着你,理應在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
凌墨沒想到秦北冥會向她道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保證,今後絕不再犯。”
秦北冥見她沒有回話,心裏愈發沒底。
若是跪搓衣板有用的話,他倒是願意試試。
“你沒必要向我保證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不該天真地以爲我們之間短短几天的交情,就能抵得上你和霍雲霆多年的兄弟情。”
此刻的凌墨,理智且剋制。
不再對他發火,卻還是下意識地拉遠了和他的距離。
秦北冥還想說些什麼,無意間瞥見車後座上的宋星晚正虎視眈眈地打量着他,只好作罷。
眼下這倆小女生鐵定是以爲他和霍雲霆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再怎麼解釋,怕也無濟於事。
……
仁禾醫院腫瘤科VIP病房。
顧南風,顧聽白,陸靳九三人還在沒心沒肺地玩着鬥地主,霍雲霆卻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進賬記錄愁眉不展。
他琢磨了大半天,也沒想到究竟是誰替宋星晚還的債款。一億可不是個小數目,一般人哪裏出得起這個錢?
再有就是,宋星晚的人際關係十分簡單,所結識的人大部分都是十幾歲的小女生,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力替她還清債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