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凌墨這般言說,原先還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與會賓客紛紛噤了聲,等待着下文。

    與此同時,近乎搜遍了陸宅角角落落依舊沒能找到凌墨蹤跡的戰寒爵見她這會子正好端端地立在宴會廳中央,滿心的狂喜似潮涌而來。

    遠遠地望着亭亭玉立初長成的凌墨,戰寒爵默默地紅了眼眶。

    他這一生經歷過諸多的風風雨雨,嚐遍了悲歡離合,獨獨未曾體會過“失而復得”。

    意識到時縈還給他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閨女,饒是令人聞風喪膽的M洲雄獅,差點兒也變成了淚失禁體質。

    端坐在主位上的陸老爺子亦目不轉睛地盯着宴會廳中央的凌墨。

    見衆賓客中,無一人開口替凌墨伸張正義,他特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道:

    “丫頭,想說什麼,儘管說出來便是。若受了委屈,我替你主持公道。”

    凌墨點了點頭,終於在衆人好奇的眸光中,緩緩道來:

    “想來,大家一定十分好奇,罹患了先天不育症的凌雲龍究竟是哪裏來的孩子?甚至還有人會武斷地認爲,凌雲龍的兩任妻子都揹着他偷了人。這些年來,蘇毓確確實實偷了不少人。至於我媽媽時縈,並非大家心底裏揣測的那樣品行不端,她這一生,從未出過軌。”

    話落,她便將手機遞給了一旁的陸靳九,讓其幫忙聯機,好將吳媽連夜逃跑前錄下的視頻公之於衆。

    衆賓客得見投影幕布上驟然現出的老媽子,顯得更加疑惑。

    凌墨倒也不急,等着視頻播放完畢,纔不疾不徐地接着說道:

    “這事兒若真要追溯起來,還要從十八年前開始說起。十八年前,我媽媽曾有個情投意合的未婚夫,我媽媽喚他洛霖。那時候,他們二人甚至已經商定下了具體的婚期。只可惜,洛霖在一次空難中喪生,再也沒法如約而回。我媽媽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已經懷上了我。”

    聞言,戰寒爵的情緒顯得更加的激動,闊步上前,一把將凌墨抱在了懷中:

    “丫頭...果真是你。”

    “戰先生,你該不會喝多了吧?”

    凌墨滿頭黑線,冷不丁地推開了戰寒爵,聲色中帶着一絲慍怒。

    網絡上本就流傳着她和戰寒爵的桃色緋聞。

    他倒好,也不知道避避嫌,上來就是一個擁抱。

    “丫頭,我是...”

    戰寒爵正想開口說出實情,話未說完,就被陸老爺子派來的保鏢給請了下去。

    凌墨蹙了蹙眉,疑惑不解地看向戰寒爵,本想着聽他說完,因着在場賓客的催促,匆忙收回了神,繼而說道:

    “我媽媽懷孕期間,洛霖的仇家曾多次上門找茬,其中有一次還將我媽媽的住處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我媽媽爲了保護我,這才同凌雲龍簽下了契婚協議書。婚後,凌雲龍爲了集團的發展,蹭着我媽媽聖手天醫的名頭,長年累月地走私販賣假藥。不久之後,他還和我媽媽的閨蜜蘇毓勾搭在了一起。”

    衆賓客見凌墨終於提到了蘇毓,面上的神情更加興奮。

    對他們而言,時縈早就是一個故去之人,就算是得知她的生平,也只是唏噓感嘆一番。

    蘇毓就不一樣了。

    在貴婦圈佔據了主要C位的那些年,她可沒少樹敵。

    現下,曾和她有過過結的富太太們,紛紛抻長了脖頸,就爲了等凌墨口中的“實錘”,好將她徹底錘死。

    “凌雲龍和蘇毓勾搭在一起之後沒多久,蘇毓就稱自己懷上了身孕。事實上,她懷上的可不是凌雲龍的孩子,而是她表哥林鮑的。林鮑此人,原是蘇毓之父蘇老鞋匠的養子,後來同蘇毓偷情被老鞋匠當場撞到,直接將老鞋匠氣得一命嗚呼。這件事兒並未流傳出去,不過隨便尋個蘇毓的同村人問問,便能得知一二。”

    混入宴會大廳裏的媒體娛記聽聞這一重磅消息,興奮地狂飆淚花。

    轉眼年底將至,各行各業都在衝擊着年度KPI。

    今日探得有關影后蘇毓的爆炸性新聞,他們的年度KPI算是徹底穩住了。

    凌墨稍作停頓,給衆人餘留下了消化時間,自然也是爲了給還沒趕到的媒體娛記留時間。

    等場上攝像頭的閃光燈熠熠四起之際,她復又悠悠地開了口:

    “蘇毓爲了上位,在我媽媽分娩期間,夥同前仁禾醫院院長蔣方書給我媽媽注射了過量的舊人哭,致其死亡,並僞造成了醫療事故。”

    “淩小姐,有關蘇毓毒害你生母一事,可有什麼證據?”一位媒體工作者倏然發問。

    “之所以等到今時今日纔將蘇毓和凌雲龍的醜聞公之於衆,就是爲了取證。現如今,所有的證據已備齊,我已一併打包交予警方。”

    凌墨耐心答疑後,再未遲疑,一鼓作氣地順勢往下說道:

    “蘇毓上位之後,對我的迫害就從未停過。我十歲那年,凌甜本欲將我推下樓梯,一着不慎,自己跌了下去,最後將髒水潑到了我身上。

    蘇毓爲徹底逼走我,謊稱受了刺激不小心流產。這一點,吳媽在視頻裏也有所提及。當初,蘇毓根本沒有懷上孩子,只不過爲了穩固凌家主母的位置,才扯了謊。”

    凌雲龍從休息室內的電視機上看到宴會廳的實時轉播,完全來不及同蘇毓算總賬,只顧着着急忙慌地趕回宴會廳。

    若凌墨只是將矛頭對準宿豫區,也就罷了。

    問題是,凌墨好似要一併毀了他一般,對他的評價亦十分的不客氣。

    再這麼下去,他多年來的努力極有可能因凌墨的一番話,付之一炬。

    宴會廳裏,衆賓客見凌墨說得有憑有據,此刻已信了大半。

    其中,不乏有一類人已然公開站隊聲援凌墨。

    凌墨將衆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意識到她的這番話已然顯效之後,陡然生出大仇即將得報的釋然感。

    稍稍平復了此刻的心緒,她終是揭開了蘇毓身上最後的“遮羞布”,毫不含糊地將所有近期來發生過的事情一一道出:

    “數月前,時簡集團遭遇了嚴重的聲譽危機,凌雲龍深怕被媒體挖出棄養的黑料,將我從鄉下接了回來。這之後,蘇毓又夥同我的前班主任,頻頻給我使絆子,甚至於篡改我的分數,污衊我和考官有染等等。

    除卻對我多次下了狠手之外,蘇毓還曾持刀闖入凌雲龍新結識的小女友的家中,意圖行兇。行兇期間,她的耳朵被凌雲龍的小女友咬了下來,至今還裹着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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