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恍然大悟,低聲喃喃:“怪不得自我進門後,奶奶就一直攥着我的手,原來是在摸骨。”
見狀,秦北冥亦放下了擱在腿上的筆記本,擡起那雙深邃的眼眸,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你還有多少祕密是我不知道的?”
“暫時只有七張名片。”
凌墨如是說着,轉眼又從單肩包取出一張純黑色的名片,給秦北冥遞了過去。
秦老夫人看着有些迷糊,焦急地問:
“墨寶兒,你們這葫蘆裏頭賣的是什麼藥?那個小騙子不僅搶了你的身份,搶了你的父親,現在還想着將北北一併搶走,你怎的還不揭穿她的真面目?”
“我豈是那麼好搶的?”秦北冥不以爲然地道。
秦老夫人剝開了棒棒糖的糖衣,一邊磕着CP,一邊撂着狠話:
“這可說不準。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頭,如若你敢欺負我們墨寶兒,我定從病牀上跳起,打折你的兩條狗腿子。”
凌墨笑言:“三爺挺好的。”
“算你識相。”
秦北冥冷哼着,因着玄薇佔據了聖手天醫身份一事,便猜到了凌墨昨晚做了些什麼。
本打算同她算算賬,見她嘴甜,心一軟,就給翻篇了。
秦老夫人瞅着倆人愈發甜蜜,忍不住調侃道:
“墨寶兒,你和北北都處了好一段時間了,稱呼上怎麼還是這樣生分?成日‘三爺’、‘三爺’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北北是你三大爺呢。”
“奶奶說的有理。”
秦北冥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很早之前,他就想着糾正這一點。
陸靳九的女朋友們都知道管陸靳九叫老公,再不濟也知道喊上一句哥哥,就他的小女友,連一句哥哥都叫不出口。
凌墨抽了抽嘴角,試探性地問:
“那...我該叫你什麼?”
“叫聲老...”
秦北冥做夢都想着聽她叫一聲那啥。
只是,她實在太小了。
她要是真這樣叫他,他反倒會生出負罪感。
說到底,她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她尚未完全盛開前,他真是捨不得碰。
故而,話說一半,秦北冥便再沒法說下去。
他們二人到底還沒結婚,他不想,也不捨得無恥地佔她便宜。
“老什麼?”
凌墨挑了挑眉,心下暗忖着,他要是將那個“公”字說出口,她不介意飛去幾腳,好好治治他的妄想症。
秦老夫人沒料到秦北冥這樣勇,此刻也是滿臉期待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脣,雙手亦因爲過於的激動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前排磕CP的感覺實在是爽爆了。
看着正主二人樂此不疲地玩着曖昧,秦老夫人正如上躥下跳的猹,一邊喫瓜,一邊沸騰,激動得在病牀上都能蹦上一場野迪。
秦北冥抿了抿脣,思慮再三,終是咽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個字,轉而磕磕巴巴地補充道:
“老...老秦。”
“老秦?”
凌墨意識到自己想歪了,飛出的一腳一時沒收住,直接踢到了秦北冥的小腿骨上。
秦北冥顯得有些迷茫。
秦老夫人在想什麼他自是再清楚不過。
只是,凌墨爲何會出腳踢他?
難不成,她對“老秦”這個偏保守的稱呼不滿意?
可除了“老秦”之外,好像只有“老公”這麼一個選項了...
想到凌墨居然存了這樣的心思,秦北冥心裏偷着樂兒。
正打算覈實一遍,傅雲闕突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適時地叫住了他:
“秦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秦北冥作勢起身,闊步朝着病房外走去。
他和傅雲闕並沒有過多的交集。
故而,傅雲闕突然現身找他,他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掩上房門後,便沉聲問道:
“奶奶的病情可還算穩定?”
“秦先生無需擔憂,秦老夫人恢復得相當不錯,今天就可以出院。”
傅雲闕溫和地笑了笑,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道;
“有件事,勞煩您轉告一下淩小姐。戰寒爵和玄薇的親子鑑定結果暗藏貓膩,事實上,淩小姐纔是戰先生的親生女兒。”
“爲何不親自同她說?”
秦北冥雙手抄兜,慵懶地倚靠牆邊,隨口問道。
傅雲闕遲疑了片刻,終是開誠佈公地道:
“我怕你誤會我和淩小姐的關係,唯恐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你過慮了。”
秦北冥承認自己確實喜歡喫醋,不過大體都是小打小鬧罷了。
事實上,他心底裏還是很相信凌墨的。
凌墨本就是一個酷女孩兒,只有在他面前,纔會有所不同。
這麼明顯的偏愛,他哪裏能看不出來?
傅雲闕見秦北冥這般自信,心裏多少有些落寞。
不過,僅片刻功夫,他就調整好了自身的情緒,煞有其事地道:
“還有就是,記得讓她小心歐陽斌。昨日,我去朝陽孤兒院陪孩子們玩鬧時,意外聽得歐陽斌和玄薇的對話,才知玄薇冒認戰先生的親生閨女一事,全是歐陽斌在一手操控。另外,華中科技醫院用於親子鑑定的儀器出了故障,近一個星期以來,所有送檢的結果都會顯示0.9999的非父排除率。”
“儀器出了故障?”
秦北冥原以爲歐陽斌買通了華中科技醫院的內部員工,並未料到,歐陽斌居然在儀器上做了手腳。
“千真萬確。凌先生出事的那一天,我曾去過一趟華中科技醫院。途中,意外得見一身穿白大褂的人鬼鬼祟祟地在親子鑑定的儀器上搗騰了好一會兒。”
“傅醫生,這件事暫時別泄露出去。歐陽斌權勢滔天,你要是得罪了他,往後的日子必定不好走。”
傅雲闕雖忌憚歐陽斌的權勢,但還是堅定地說道:
“如若需要我出面作證,我必義不容辭。”
“多謝。”
秦北冥輕聲道了一聲謝,終於有些明白,秦老夫人爲何總是當着他的面誇傅雲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