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梁非凡並非潔身自好之輩,但他對伴侶的要求卻一點兒也不低。

    不僅要求對方是完璧之身,甚至於還想着抓牢對方的心。

    在他看來,男人同時擁有好幾個女人實屬常態。

    但作爲他的女人,就必須對他一心一意,對他百依百順,唯命是從。

    正是因爲他近乎變態的心理潔癖,即便一點兒也不喜歡姜瑤,可決定娶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容忍不了她的心裏還藏着其他男人,哪怕是多看其他男人一眼,也不行。

    這不,察覺到姜瑤心底裏還掛念着霍雲霆,梁非凡的怒火說來就來,也不顧在場賓客異樣的眼神,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強行拖到了休息室。

    姜瑤完全沒料到梁非凡竟一點兒面子都不肯給她,嫌惡地翻了一記白眼,語氣不善地道:

    “你幹什麼?你拽疼我了。”

    “臭婊子,誰允准你向霍雲霆暗送秋波的?你既進了我梁家的門,就須得遵守我梁家的規矩。”梁非凡甩手關上了休息室的門,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然掄起了中式喜服的衣袖,使勁兒地掌摑着姜瑤。

    只聽“啪啪”兩聲脆響,姜瑤的臉上便現出了兩個輪廓分明的巴掌印子。

    被打懵了的她一時間忘記了反抗,只愣愣地癱坐在地,一動不動地盯着五官猙獰的梁非凡,“梁非凡,你竟敢打我?”

    “打就打了,你又能奈我何?”

    梁非凡冷冷地盯着淚眼婆娑的姜瑤,厲聲恐嚇道:

    “最好把眼淚給我縮回去!事情若是鬧大了,你可討不得一丁點好處。現如今,就憑你這副殘破的身軀,想要攀權富貴,無異於癡人說夢。我要是再提出退婚,你這輩子可就玩完了。”

    姜瑤憤慨不已,重重地拭去了奪眶而出的熱淚,語音哽咽地道:

    “都二十一世紀了,你竟還搞蕩婦羞辱這一套?我就不信,沒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

    “姜瑤,你難道不清楚姜家現在的情況?如若不是我們梁家幫襯着,不出半個月,你們將面臨着資金鍊斷裂的嚴峻問題。這事兒要是一不留心,是會導致破產的。當年,宋...”

    梁非凡一時嘴快,意識到自己差點兒說了不該說的,連連噤聲,避而不談當年之事。

    聽他這麼一說,姜瑤即便再不甘心,也不敢同梁非凡硬剛。

    她心裏清楚,她若執意退婚的話,梁氏集團勢必會採取雷霆手段打壓她們姜家。

    到時候,姜家若遇上經濟危機,她爸媽絕對不可能輕易饒過她。

    有了這層認知,姜瑤瞬間沒了底氣,只得憋屈地忍氣吞聲。

    緩緩地從地上爬起,擡眸的瞬間,淚水已然決堤。

    只見,她略有些討好的拽着梁非凡的衣袖,低聲下氣地道:

    “非凡,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如何?再說,你真是誤會我了。自決定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徹徹底底地放下了霍雲霆,方纔我也並未趁機偷瞄他,我的視線一直落在了他身側的凌墨身上。”

    “凌墨...她也來了?”

    梁非凡眸色微動,這會子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休息室,好好地同凌墨“敘敘舊”。

    姜瑤看出了梁非凡面上的欣喜,心底裏愈發的不舒服。

    她不過是偷偷地瞄了一眼霍雲霆,他就對她發了這麼大的火。

    再反觀他自己,心裏眼裏全部都只有凌墨一人,卻由不得她發一句牢騷,真真是噁心至極。

    眼瞅着梁非凡闊步走入了洗手間,旁若無人地整理着自身着裝,姜瑤實在是看不過眼,低低地嘟囔着:

    “明明是自個兒精神出軌在先,怎的還賴我對霍雲霆暗送秋波?若是細究起來,你的情節怕是比我嚴重得多。”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評頭論足?”

    梁非凡透過洗手間裏的鏡子,狠瞪了一眼姜瑤,話裏行間滿是高她一等的優越感。

    姜瑤雙手緊攥成拳,儘管已然默默地在心底裏將他從上到下反反覆覆問候了十來遍,面上卻顯出了一副乖巧溫順的樣子,別說是出言頂撞他,就連既定的事實都不敢說出口。

    這一瞬,她突然十分後悔當初對凌墨的迫害。

    陸老爺子壽辰宴當天,她要是能夠守住初心早點兒收手,即便不能如願嫁給心嚮往之的霍雲霆,也不至於會攤上樑非凡這麼一個衣冠禽獸。

    可惜,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後悔藥?

    她既選擇了對凌墨痛下“死手”,就該做好慘被反噬的準備。

    預想到自己悲慘的下半生,姜瑤又忍不住小聲抽泣了起來。

    事實上,在梁非凡動手打她的那一瞬間,她也曾想過臨陣脫逃。

    奈何,悔婚的代價實在太大。

    且不說姜家能否頂得住梁家的步步緊逼,她爸媽要是得知了此事,亦會毫不猶豫地將她逮回來,並將她五花大綁地送往梁家…

    姜瑤不知道的是,她做夢都想要擺脫的梁非凡,正是凌甜朝思暮想卻沒法得到的人。

    很多年前,凌甜不過是爲了搶奪獨屬於凌墨的那份偏愛,纔會想方設法地離間凌墨和梁非凡之間的關係,好趁虛而入。

    然而,在追求梁非凡的過程中,凌甜完完全全地淪陷在了他用體貼和溫柔編織出的情網中,無法自拔。

    即便看清楚梁非凡的心從未在她身上之後,即便他曾當着廣大媒體的面親自提出了退婚,她還是沒法眼睜睜地看着梁非凡成爲別人的新郎。

    這不,就算是沒有訂婚宴的請柬,就算是沒有漂亮華麗的晚禮服,她還是穿着由窗簾改良成的禮服,趁亂混入了宴會現場。

    入場之後,凌甜復又挺直了背脊,端起了昔日臨江市第一名媛的架勢,如同驕傲的孔雀一般,在一衆名媛貴女面前步履從容地掠過。

    瞥見凌甜的那一瞬,正拉着吳欣怡借酒消愁的熊初陌瞬間來了些興致。

    只見,她用勁兒地眨了眨眼,仔仔細細地打量着身着明黃色光面晚禮服的凌甜,一邊還扯着吳欣怡的胳膊,壓低了聲道:

    “欣怡,你快瞅瞅凌甜這身禮服?我怎麼感覺,倒像是路邊攤淘來的廉價貨?”

    聞言,吳欣怡亦擡起眼眸,朝着款款走來的凌甜看去。

    只一眼,她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依我看啊,凌甜身上這塊破布料,應當是由窗簾拼湊而成的。視力不太好的人要是得見她這裝束,興許還會將她當成行走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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