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

    時弈斜勾起脣角,眼中精光乍現。

    正如凌甜所說,戰寒爵膝下僅有凌墨一女。倘若凌墨不幸殞命,那戰寒爵花了大半輩子時間締造的商業帝國就將面臨着無人繼承的窘境。

    這個時候,他只需要在戰寒爵面前好好表現,打打親情牌,便能輕而易舉地獲取戰寒爵的信任。

    “表哥,時間差不多了,去焚燬喪屍吧。”

    凌甜見時弈已被她說動,不再多言,示意着他拎起身側的燃油,兀自走在了前頭。

    “你讓人制造些噪音,先將喪屍引至主領檯前的空地上,我這就帶上幾個人前去澆油。”

    時弈如是說着,旋即便擼起了袖子,帶着一夥狗腿子前去澆油燃屍。

    待寄生喪屍被音源盡數引至主領檯前,時弈和凌甜二人這纔在衆人的簇擁之下登上了主領檯。

    睥睨着臺下張牙舞爪而來的低智喪屍,手攥着打火機的時弈臉上滿是傲慢之色,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真切地體會到手握着生殺予奪大權是何等的暢快!

    “表哥,動手吧。”

    輕倚在時弈身側的凌甜也是一臉的興奮,一聲“表哥”叫出了百轉千回,讓人惡寒不已。

    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極好。

    就連嘴角自然下掛的覆舟脣都因極度的狂喜而揚起了一抹向上的弧度。

    時弈掃了眼凌甜刻意拉低的領口,只想着幹完這一票之後,同她快活快活。

    此情此景之下,他根本沒空在意他人的死活,甚至於親妹妹時歡的安危,他都能置之不顧。

    這不,他剛剛引燃了火種,就迫不及待地摟着凌甜的纖腰,將她往學員宿舍樓的方向帶去。

    而主領檯前,沖天火光伴隨着滾滾濃煙扶搖直上,把原本似濃墨深邃的天空染成了土黃色。

    被兇猛火勢所吞的低智喪屍雖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是感覺到了潛伏在周遭的巨大危險,手舞足蹈地抖着身上四起的火苗,哀嚎聲在一片滋啦作響的火舌狂舞聲中顯得愈發猙獰。

    遠遠看去,整個主領檯上空像是被邪祟的妖氣所繞,土黃色的濃霧中夾雜着屢屢黑灰,似猛獸猙獰的面目。

    站定在主領檯下百米之外的凌墨,此刻亦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滾滾濃煙裹挾着熱浪狂肆呼嘯而過。

    看着眼前足以遮天蔽日的濃煙,凌墨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悵然:

    “其實,該死的不是這羣寄生喪屍,而是將鮮活的生命改造成寄生喪屍的那羣人。”

    “我從來不知,人性竟能惡成這樣。”

    傅雲闕攥緊了拳頭,猩紅的眼睛好似同眼前的火光融爲了一體。

    這一刻,他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力。

    想到這羣喪屍也曾是活生生的人,他的心就開始隱隱作痛。

    “走吧,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們。”

    凌墨深吸了一口氣,再不去看身後那片猶如人間煉獄的火海,轉而朝着堆砌着2912個被喪屍咬傷的新晉學員的喪屍煉化場的方向快步走去。

    顧聽白等人見凌墨和傅雲闕平安歸來,興奮地雙眼放光,三步並做兩步地湊至跟前,焦灼問道:

    “墨姐,T病毒的解藥可是到手了?”

    “嗯。”

    凌墨點了點頭,旋即讓喬楓同傅雲闕一道帶着T病毒的解藥深入喪屍煉化場。

    “墨姐,我也去。”

    顧聽白磨拳霍霍,亦想着爲那羣不幸被喪屍咬傷的新晉學員出一份力。

    “小白,你和時歡倆人速速編輯短信,將事情的原委始末清楚道出,切記務必發送至煉化場裏每個新晉學員的手機中。最後,記得告訴他們恢復正常之後,不要輕舉妄動,躺在地上裝死即可。

    凌晨兩點左右,競技城的管理人員會前去煉化場運屍,到時候他們會將沒能煉化成喪屍的死人統統會被運往競技城外。”

    凌墨如是說着,即刻又將一份寫有2912人通訊方式的通訊錄遞給了顧聽白。

    “墨姐,你是從什麼地方弄到的這些人的聯繫方式?”顧聽白瞅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手機號碼,尤爲喫驚地問。

    “我不打沒準備的仗。”

    凌墨懶得多做解釋,話落就拽住了季衍的胳膊,將他往學員宿舍樓的方向拽去。

    “凌墨同學,你要帶我去哪兒?”

    季衍有些受寵若驚,剛一開口,耳朵已經紅得好似滴得出血。

    凌墨並未回話,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急匆匆地走在了前頭。

    季衍誤以爲凌墨這是對他動了心思,欣喜之餘又有些害羞。

    扭捏了好一會兒,又掙扎了好一會兒,他終是鼓起了勇氣,義正嚴詞地拒絕了凌墨:

    “凌墨同學,我承認我確實喜歡上了你。但喜歡是一碼事,縱情又是另一碼事。現階段,我們當以學業爲重,現在不是兒女私情的好時機。你若是願意再緩緩,等我混出了一點名堂,再去你家提親,如何?”

    “季衍,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凌墨神情微怔,完全沒料到幾個月前愛凌甜愛得死去活來的季衍這麼輕易地就變了心。

    爲了徹底斷絕季衍的心思,凌墨忙不迭地補了一句:

    “提親大可不必,我有未婚夫,我們感情很穩定。”

    “……”

    季衍抿了抿脣,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之後,失落之餘,更多的是尷尬。

    緩了好一陣子,這纔開口問道:

    “那...你拉我來此地,所爲何事?”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前去喪屍煉化場運屍的會是AK13和AK14。我擔憂在運屍過程之中會遇上什麼麻煩,最爲穩妥的法子,就是你我二人扮作AK13和AK14。”

    “問題是,競技城裏的教員體格龐大,動輒兩三米的高度,我們該如何喬裝?”

    “AK13和AK14在體型和樣貌上,和尋常人沒什麼區別,AK13還沒到一米九,AK14高一些,接近兩米。以你的身高,再加上增高鞋墊,和AK13應當差不離。

    不過,我的身高同AK14之間差距實在是有點兒大,絕非增高鞋墊能夠補救得了的。到時候,只能勞煩你推着我前去。學員宿舍樓裏備有輪椅,柺杖等設備,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可...你確定我們當真能夠瞞天過海?”

    季衍面露猶疑,顯然有些不相信僅憑他們二人的易容術,就能夠騙過競技城內的一衆管理員。

    “這個你無需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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