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狂齊 > 第三十五章 天下大勢 合久必分
    君子之交淡如水!

    小人之交許生死!

    說的正是一種沒有利益的交往。

    但是利益卻始終無處不在。

    人們在多數情況下還是被它左右着從而連接在一起。

    利益既是一種最穩固的連接方式。

    同樣也是一種最爲脆弱的連接方式。

    當利益的鏈條環環相扣時。

    利益中人們會抱團取暖形成攻守同盟。

    不知從何時起。

    祖廷開始不滿於自己的現狀。

    也許實在和士開指手畫腳中,感覺有失尊嚴的時候,也許又是看着和士開頤指氣使不順眼的時候。

    總之每種狀況都和祖廷的張楊不羈,獨斷專行的本性相悖。

    這不是祖廷想要的生活。

    也不是他迴歸的初衷。

    他萌生出一個全新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目標。

    “我要當北齊帝國的大丞相。”

    這不是祖廷的癡心妄想,他現在有這個條件了。

    太上皇高湛對他寵幸如初。

    讓他從新在北齊政壇上立穩了腳跟。

    至於祖廷提出的讓太子上位的戰略構想,又讓他獲得了新君和皇太后的雙雙賞識。

    祖廷現在官居要職,身居顯赫。

    通過許多年的苦心經營,又積攢下不少人氣和人脈。

    羽翼豐滿,翅膀已硬。

    憑什麼不朝着更高更遠的目標去飛翔呢?

    想要成爲帝國的二把手,就要將前面的障礙給一掃而光。

    當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就是他和士開,趙彥琛,元文堯,一夥人。

    趙元二人

    一個管人事,一個管財政。

    都是權利的命脈,祖廷必須要拿下。

    至於和士開就更不用說了,又插手人事,又插手財務,對帝國的那點事幾乎無孔不入。

    況且自己是靠着和士開上位的。

    再怎麼風光,都不可能風光過他。

    再怎麼風光,在和士開面前都要感恩戴德,唯唯諾諾。

    這個着實令人不非常不爽,必須要除掉隱患。

    猶如私下通過關係巴結到上司的人,最後卻把中間人一腳踢開。

    祖廷終於下定決心。

    要向他的恩公和士開出手了!

    人的思維很容易被催眠,會因爲自身感覺的良好,被莫名其妙的引入一個拐不過彎來的死衚衕。

    或者原路返回,或者撞到頭破血流。

    祖廷被表象瀰漫了雙眼。

    讓慾望迷失了自我方向。

    也像當年的高元海一樣,過低的低估了和士開的實力。

    祖廷覺得現在對付和士開根本不用費心勞神。

    也許是經歷了政海沉浮,令他終於明白所謂任何的策略都是在走彎路。

    祖廷出手的方法非常簡單。

    就是向太上皇高湛不斷的上書奏表,直接彈劾和士開一夥亂臣賊子。

    猶如兩個人比武,舞出了多少劍花,都不如一劍刺過去一樣,乾脆,簡潔,有力,實用。

    不過祖廷並沒有親自出面。

    這樣做的目的性太過明顯,沒有說服力,目前還不至於這麼魯莽。

    祖廷找到了這幾年一直交往,並且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黃門侍郎劉笛。

    令他擬好了彈劾和士開。

    趙彥琛。

    元文堯。

    一夥人的罪狀奏本。

    雖然祖廷利令智昏,劉笛卻完全沒有老糊塗。

    朝中高手對決一不小心便會掉腦袋的。

    所以劉笛猶猶豫豫。

    又想喫又怕燙,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爲此就耽誤了兩天。

    最後被和士開給得知了。

    和士開是怎麼知道的,已經無從考證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蒼蠅不叮那無縫的蛋。

    只要一個消息能夠從另一個人的口中傳到另一人的嘴裏。

    那麼就一定再會傳到第三個。

    第四個。

    第五個人的嘴裏。

    可能是劉笛爲了化解鬱悶。

    害怕事成之後祖廷過河拆橋,隨口將這個消息說了出去,想得知別人的看法。

    或者是祖廷派任務是隔牆有耳被人給聽到了。

    亦或和士開的第六感預感不詳,而在時時刻刻不敢鬆懈,關注着祖廷的一舉一動。

    總之三人聽說後便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湊到一塊商量着對策。

    然後一溜小跑的去高湛哪裏告密。

    “陛下,祖廷懷有不軌,企圖加害我等,請陛下明察發落。”

    高湛聽完爲此也嚇了一跳,說。

    “平時朕看你們挺和諧的,上一次還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聚餐,怎麼突然間整出這種事來?我早就給你們說過團結就是力量,只有團結了纔能有凝聚力,才能喫好,玩好,睡好,可是你們太讓寡人失望了,好好的不行嗎?鬥來鬥去又能得到什麼好結果呢?”

    鐵板出現了裂縫,內部出現了雜音。

    這事不得不引起重視。

    第二天晚朝。

    高湛喜歡喫火鍋,魚豆腐,撒尿魚丸,紫薯丸子,海帶,羊肉、牛肉、魚肉,擺了一桌子,往鍋裏狂涮着。

    一個人喫有啥意思?

    便叫來和士開,趙彥琛,元文堯,等諸多大臣一同進餐。

    酒過三巡,菜也喫的差不多了。

    高湛又將祖廷叫來,親自說道。

    “祖愛卿,自添一副碗筷,坐下來陪寡人飲幾杯。”

    這一下事情公開了,臉皮撕破了。

    祖廷與三個人對峙公堂,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隨把眼睛一閉,牙關一咬。

    竹筒倒豆子似的霹靂啪的羅列了一大堆,和士開,趙彥琛,元文堯,結黨營私,玩弄權術,買官鬻爵,濫用私權的事實。

    高湛聽完,眼珠子瞪的溜圓,說。

    “這三人都是寡人的心腹,祖愛卿何以爲話?出現這麼大的問題,那意思就是說寡人眼光庸俗,用人不當嘍?你這是在誹謗我。”

    祖廷看見問題的性質變了,怕引火燒身。

    慌忙避開有害的話題。

    開始說另外一件事。

    “臣不敢誹謗陛下,陛下曾經強迫民女入後宮。”

    高湛一聽,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你說和士開三個,怎麼踏馬裏面又多出來我的事了,那是她們哪裏受了大災,寡人好心收養了她們,不是強迫。”

    祖廷見話徹底是說歪了。

    索性的把心一橫,死犟到底了。

    “受災是沒錯,那陛下怎麼不開糧賑災,讓她們喫上一口熱乎飯呢?”

    祖廷話還沒落。

    高湛怒了,徹底沒了脾氣,開啓了大暴走模式。

    操起一把刀,瞅準時機一把插進了祖廷的嘴裏。

    “說啊,你接着說,再敢胡言亂語,寡人讓你永遠說出來話。”

    祖廷犯了牛脾氣,滿嘴是血,依舊支支吾吾的說個不停。

    反抗。

    讓高湛發狂了。

    接着他拿起鞭子,換上棗木棍子,樓着什麼就使什麼。

    照準了祖廷就是一頓亂打。

    越打越瘋。

    越瘋越打。

    祖廷疼的是滿地打滾,嘴也不犟了,連呼說。

    “陛下,你今天打死臣,誰還給您煉製長生不老的仙藥乎?”

    聽到好處。

    高湛這才勉強罷了手。

    不捱揍了,可惜祖廷卻不知道見好就收。

    疼的齜牙咧嘴就順口嘟囔了一句。

    “陛下身邊有一個像范增那樣的人,卻不能用。”

    高湛似乎天生是逆向思維,每次回到都讓祖廷憋氣加上火。

    “你將自己比作范增,那是視寡人爲楚霸王項羽嗎?”

    說到了歷史。

    祖廷來了精神,身體也不疼了。

    嘴裏嘟嘟囔囔的如數家珍。

    “項羽率烏合之衆,五年才創下基業,陛下借父兄之名才得皇位,臣以爲陛下遠遠不如霸王。”

    高湛是徹底的瘋了。

    命人用泥巴堵住祖廷的嘴。

    祖廷邊吐邊說。

    “我視陛下如桀紂。”

    氣的高湛又賞了祖廷200鞭子。

    最後高湛打問,祖廷也不說話,也不動彈了。

    等祖廷醒來。

    高湛派人發配他去邊疆做了苦役。

    有人喜歡在別人走黴運的時候落井下石。

    尤其是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

    因爲若不是他們走黴運,自己一輩子都不能超越人家,所以便想讓他們繼續倒黴,以獲得快感和心裏平衡。

    祖廷後來的遭遇更加悽慘。

    做了一陣子的苦役。

    高湛又發配他去光州並赤令“監管”

    知道祖廷的手不乾淨,別再把人家的東西給偷走了。

    光州別駕張風府,故意曲解本意,說。

    “賊者地牢也。”

    於是將祖廷打入了地牢。

    晚上點着蠟燭燈火硬將祖廷的雙眼給薰瞎了。

    雖然祖廷的眼睛瞎了。

    卻並未像大海里的帆船,就此沉沒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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