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走了多少曾在明珠城呼風喚雨的商界大鱷，領域大亨？
就彷彿是印證了明珠商界的蕭條與蹉跎。薛朝青的上位，令明珠商界成爲業界笑柄，人人臉上無光。
羣龍無首，起碼還是一羣龍在翻江倒海，騰雲駕霧。
現如今，一條孱弱的小蛇當了頭目。無疑是對整個明珠商會的侮辱、抹黑。
抵達會所。
楚雲剛下車便遠遠瞧見了莫慶峯。
“楚總。您這次不該來。”
走近後，莫慶峯搖頭說道。
楚雲迎風點了一支菸，抿脣問道：“我假假也是會長大人的得力助手。就算不是商會成員，過來湊個熱鬧，也不會有人故意找茬吧？”
莫慶峯說道：“沒人會找您的麻煩。但今天例會，薛朝青應該熬不過去了。”
二人一同進了會所，坐在陽光明媚的後院。
說是後院，卻佔地面積大，各種運動設施齊全，遠處還有個極開闊的高爾夫球場。一派奢華景象。
桌上擺着咖啡、甜點。四周也並不清冷。例會在即，有人選擇關在小房間密談。也有人選擇觀察各路人馬的態度。
“主要是哪路人馬？”楚雲抿了一口咖啡，享受着溫暖的陽光浴。
“還摸不準。”莫慶峯皺眉道。“但葉老一走，明珠城的格局就徹底變了。誰都有可能跳出來反薛朝青。”
頓了頓，莫慶峯頗爲謹慎道：“葉守天在明珠商會沒什麼分量。葉教授資歷太淺，底蘊也不夠。即便接管葉公館，也沒有葉老的話語權。”
楚雲點頭。
他明白明珠商會當前的格局。四個字，羣龍無首。
沒了鎮場子的人。誰看薛朝青不順眼，都有可能跳出來反他。
一個不夠分量。那就兩個，三個，四五個。
薛朝青德不配位，莫慶峯這些幕後的支持者，也不可能與整個明珠商會作對。
當初捧薛朝青上位，靠的就是輿論大勢。現在要把他推下去的。還是這幫人。
與勢作對，是不明智的。有殺雞取卵之嫌。
所以莫慶峯纔會出言規勸。
今天之局勢，誰能成爲下一任會長還是未知數。但薛朝青下位，已是板上釘釘。
見楚雲陷入沉思，莫慶峯抿了口咖啡，低聲說道：“我跟老楊私下談過。有了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楚雲眉頭一挑，有了答案：“葉教授？”
莫慶峯點頭道：“於公於私，她都是最好的選擇。論硬實力，她繼承葉公館，成爲南方最有權勢的女人。她上位，既能造勢，還能造神。”
造明珠商會的勢。
造葉教授這個女神。
而那羣牛鬼蛇神敢反薛朝青，但絕對不敢跟親自上陣的葉教授叫囂。更何況，背後支持她的，還是莫慶峯這幫老油子。
楚雲知道，莫慶峯楊曄願意支持葉教授，是看自己面子。也是大勢所逼。
“私下和她談過嗎？”楚雲隨口問道。
“老楊去談了。她沒表態。”莫慶峯抿脣道。“但葉守天很贊同，表示會做她的工作。”
既爲葉公館的聲勢，也爲明珠商會的正統。
坦白說，要不是給楚雲面子，打死莫慶峯也不可能推薛朝青上位。太難爲情了。
正密談間，葉教授低調前來。
不少商會成員上前應酬，頗有點衆星拱月的意思。
葉老一走，葉教授執掌葉公館大權。她是年輕了些，可手腕不俗，也是葉老欽點的接班人。那羣老油子不敢小覷，得謹慎伺候着。
沒多久，葉教授驅趕了身邊的蒼蠅。踱步朝楚雲方向走來。
莫慶峯很識趣，起身向葉教授打過招呼，便自覺離開了。
“又來捧你的老闆？”葉教授坐在對面，優雅而端莊的臉龐上，看似明媚，卻蒙着一層霧霾。
似乎還沒從葉老事件中走出來。
“在其位嘛。”楚雲渾然忘卻了那晚與葉教授的旖旎曖昧。“薛總好，我這個當小弟的，才能過得更滋潤。”
他一本正經，葉教授也莊嚴肅穆。彷彿滅絕師太一般冷酷無情：“這一次，你怕是要鎩羽而歸了。”
楚雲品了品葉教授的態度，忽而嘆了口氣：“那天夜裏，我也是形勢所迫。並非有心輕薄你。如果對你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向你道歉。”
“我不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麼。”葉教授直勾勾盯着楚雲。“我在和你討論的，是明珠商會的下一任會長。”
楚雲點頭道：“那繼續。”
那夜，也算情緒使然。
但更多的，是不忍心看她沉淪。
楚雲本以爲憑自己的色相能喚醒她對生活的憧憬。可沒想到，她終究還是變成沒有感情的豪門掌舵人。
“有人希望我上位。”葉教授紅脣微張。“並暗中與我密談。要將薛朝青踢出局。”
楚雲點頭道：“聽說了。”
“你怎麼看？”葉教授毫無情緒地問道。
“畢竟是一會之長，當然是能者居之。”楚雲抿脣道。“你有能力，有背景，手握葉公館大權。你站出來競爭，大家肯定趨之若鶩。”
“不怪我挖你牆角？”葉教授眯眼問道。深深注視着楚雲。
“瞧你這話說的。”楚雲微笑道。“咱倆什麼交情？我怎麼可能爲了薛朝青怪你？”
論公，他雖入職縱橫。但除了那份微薄的薪水。從始至終都是他幫薛朝青掃清障礙。
於私，葉教授爲他付出良多。而薛朝青卻多次臨陣脫逃，置道義於不顧。
若是這次例會的最終走向，是葉教授趕薛朝青下臺。楚雲不僅不反對，還會舉雙手贊同。
“咱倆什麼交情？”葉教授抿脣問道。“我到現在也分不清。”
楚雲被難倒了。
猶豫了片刻，平靜道：“別逼我。”
“我逼你又怎麼了？”葉教授微微眯起眸子。
也不知是報復那晚的侵犯。還是心中鬱結難舒。
葉教授渾身冒出一股強硬之氣。
楚雲如猛虎擡頭，言辭惡毒道：“道德淪喪的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