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揍駱文舟的。
駱文舟卻沒有給他動手的機會。
“走了。”楚雲起身，丟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有空去白城找你。”
駱文舟仍坐在椅子上喫晚餐。
他還有半片面包沒喫完，正細嚼慢嚥着。
直至確定楚雲離開自助餐廳。駱文舟纔將所剩不多的麪包塞進嘴裏。
餐桌四周，有至少二十餘穿着普通的食客是駱文舟親信。只要楚雲流露出半點危險氣息。這羣人會立刻出手，阻止楚雲的同時，施展致命攻擊。
“少爺。您不該和他單獨見面。”
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來。得到請示後坐在了駱文舟對面。
“爲什麼？”駱文舟擡眸看了眼中年人。
“他是個瘋子。”賀言說罷，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楚家瘋子。”
一個自身實力強悍的瘋子，本就令人忌憚。
如果這個瘋子還姓楚，那就更可怕了。
燕京楚家，是華夏所有豪門都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而外號楚老怪的楚中堂，更是蟬聯十年的華夏首富。
雄途霸主，登峯造極。
這八字就是對楚中堂最貼切的評價。
“我不知道燕京楚家的隱祕往事。或許只有楚家人，才知道那段塵封的故事。”駱文舟抿脣說道。“但這次和他聊天，也不是無功而返。”
中年人眉頭一挑，遲疑道：“您試探出什麼了？”
“楚雲和楚中堂不親，甚至很疏遠。”駱文舟緩緩說道。“也許將來真的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做點表面文章。實事求是的說，就算不依靠楚家，楚雲的個人實力也是很值得推崇的。”
中年人並不贊同此舉。
在她看來，這件事至少應該向老爺彙報之後再做定奪。
“哦對了。”駱文舟忽然想到什麼。“如果消息無誤，楚雲和四九城那個女魔頭的關係倒是很親近。這也是個不錯的契機。”
中年人知道駱文舟口中的女魔頭是誰。
楚家另一個不遑多讓的女怪物。楚紅葉。
“少爺。明珠城趨於混亂。我建議您儘早離開。以免惹火燒身。”中年人低聲勸說道。“畢竟，葉重不是尋常人。謹慎點評價，他叛國了，是國家罪人。如果上頭加大力度嚴懲，有可能會牽連到駱家。”
本次明珠商會的會議結束之後。明珠城的亂流已從暗涌流於表面。裘老之死，更加引起明珠高層的不滿。
商會亂成一團。
葉公館也飽受爭議，被葉重的敏感身份牽連。
明珠城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就連被駱文舟收買的趙總，也建議他儘早離開，以免出差錯，被牽連。
“回去轉告父親。”駱文舟走出餐廳，點了一支菸道。“我長大了。我不能一輩子在他的庇佑下成長。我應該經歷點東西。否則，我就成廢物了。”
“老爺從未懷疑過您的能力。”中年人謹慎迴應。“只是這一次情況特殊。您不該置身險境。”
“哪一次又會不特殊？”駱文舟停下腳步道。“就從這一次開始吧。我心意已決。”
中年人怔了怔，無可奈何。
只好掉頭向老爺彙報情況。
出乎意外的是，老爺並不反對，甚至讓他全力配合駱文舟。
看來，老爺已經在嘗試着歷練少爺了。
……
出了酒店，楚雲徑直坐上了轎車。
“您進去後。酒店附近出現不少高手。”陳生啓動轎車道。“應該是駱文舟的人。”
陳生奇道：“喫飯？您不是去揍他的嗎？”
停頓了下，陳生有點不能接受：“這不像您的風格。”
“這小子有點小聰明。說的我不好意思動手了。”楚雲眯眼說道。
“畢竟是白城小王爺。又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陳生寬慰道。“您別太放在心上。更加沒必要懷疑自己的智商。”
“我什麼時候懷疑自己的智商了？”楚雲皺眉道。
“對不起，是我自作聰明瞭。”陳生平靜道。“我以爲您會有點自責，有點質疑自己。所以——”
“所以你就挑戰我的智商和威嚴？”楚雲冷冷說道。
“怎麼可能？”陳生反問道。“難道直到今天，您都沒有感受到我對您的忠誠嗎？”
“沒有。”楚雲眯眼說道。
“我恨不得把心刨出來給您看！”陳生動情道。
“你刨一個。”楚雲沉聲說道。
“刨了我會死的。”陳生嚴肅道。“我覺得我還能在您未來的道路上繼續發光發熱。就這麼死了，不得其所！”
“你這破嘴可真他媽絮叨。”楚雲不悅道。
陳生見氣氛不對。立刻轉移話題道：“暗影已經提升防禦系統。不止是夫人，各方面都有所提高。”
頓了頓，他繼而說道：“憑我的直覺，先生接下來的行動會越來越激烈。”
楚雲抽了口煙，面無表情道：“我也想知道他能藏到什麼時候。”
“葉公館也提高了警惕。我之前測試過，連蒼蠅飛進去都有可能會觸動警報。”陳生說道。算是寬楚雲的心。
畢竟暗影人手也有限。主要精力都放在蘇家人身上，不可能再抽調人去保護葉教授。
爲了確保不被秋後算賬，陳生很嚴謹地提前打招呼。免得楚雲借題發揮，擼了他帶頭大哥的職務。
“哦。”
楚雲靠着椅背，閉目養神道：“其實你更適合從政，跟我混大材小用了。”
“瞧您這話說的。我既沒文憑又沒後臺。從政能有什麼前途？撐死了就是個村委書記。”陳生嚴肅道。“不瞞您說。就我們村那個行政單位，每天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其黨派林立，結黨營私的程度一點不比萬億集團弱。太恐怖了。”
楚雲皺眉道：“閉嘴吧。你上輩子八婆投胎？”
陳生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安靜開車。
……
薛朝青離開警局後就回公司了。
他雖貴爲商會會長，可終究只是區區縱橫老闆。底子太薄了。
要當大人物，起碼也得有個幾百億身家吧？
薛朝青距離這身家還差太遠。
回公司處理了一些緊急文件，跟小舅子杜青吃了個快餐。並簡單談了談商會例會的內容。得知薛朝青仍穩坐會長寶座。杜青神清氣爽道：“賭對了，楚總就是咱們的貴人。”
薛朝青點頭道：“我本來已經無路可走了。沒想到葉教授會在最後關頭支持我。只是裘老的死透着邪乎。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什麼情況。”
杜青也是滿臉愁容：“確實很怪。”
叮叮。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茶几上薛朝青的電話。
來電者是一串陌生號碼。薛朝青拿起來接通道：“喂。”
“我叫葉重。也有人稱呼我先生。”
“薛會長。你願意和我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