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家那邊除了陳生之前傳來的動靜，後續也偃旗息鼓，沒了聲響。
駱文舟正常上下班。福伯陪同駱夫人深居簡出，和以往一樣，活得既寡淡，又有姿態。
蘇明月玩命賺錢養家，蘇家對於小姨子畢業後的工作方向，也展開了激烈的探討。
“小小年輕漂亮，又是名校畢業。如果進軍演藝圈的話，一定能大紅大紫。更何況還有明月的明星光環籠罩。”嬸嬸陳秀玲拍板道。“我堅定不移地支持小小進軍娛樂圈！”
“我反對。”董玉華皺眉道。“娛樂圈是個大染缸。當初明月爲了還債進去，是情有可原。現如今咱們蘇家又不缺那點錢。何必還要進娛樂圈？”
董玉華要臉。也心高氣傲。早些年她憑一己之力扛起蘇家企業。就從沒喊過累。
現在不求人了。明月的事業也蒸蒸日上。
她可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又跑去娛樂圈闖蕩。太丟臉。
“姐夫，你覺得呢？”蘇小小眼巴巴地望向楚雲。
甭管是嬸嬸說的，還是母親說的。
她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唯獨姐姐姐夫的話，她願意聽。
坦白說，之前刻苦學習舞蹈。一方面是興趣使然。另一方面也是想早點賺錢，爲姐姐減輕負擔。
現如今姐姐掙錢了，甚至成了明珠商界的當紅炸子雞。
她沒了負擔和壓力。反倒有些迷茫了。
眼看就要畢業。蘇小小也很彷徨，想找人給自己指一條路。
“你自己的人生。哪能聽從別人的意見？”楚雲微笑道。“隨心就好。”
蘇小小撇嘴道：“說了等於沒說。”
說罷，她回頭看了蘇明月一眼：“姐你覺得呢？是進軍娛樂圈，還是找份正兒八經的工作？又或者——我來給你當個助理什麼的。“
“你姐夫說了。隨心。”蘇明月抿脣說道。“看你自己對什麼感興趣。”
“還隨什麼心啊？”董玉華挑眉道。“直接讓小小來你們雲月投資上班不就行了？一家人在一起工作，也互相有個照應。”
這纔是做母親的董玉華最強烈的渴望。
大女兒出息了。拉扯下小女兒不是理所應當嗎？
“不行。”蘇明月皺眉道。“我們公司專業性強。沒有適合小小的崗位。”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嬸嬸兩口子當即不敢吱聲。就連蘇振南，也脣角囁嚅。欲言又止。
董玉華卻難以理解。她不可思議地望向蘇明月：“哪個剛出學校的大學生能有這麼強的專業性？不都得一步步來嗎？你當姐姐的，幫襯下小小都不行？”
“我沒時間。”蘇明月直白道。
董玉華差點噎住。
她瞪了蘇明月一眼：“就算你沒時間，你隨便派個親信員工教導她也不行？”
“公司員工都有自己的工作和責任。至少到目前爲止。雲月投資的需求是精英員工。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培養新人。”蘇明月近乎無情地說道。“媽。您知道我手裏的員工，現在都是什麼身家嗎？跳槽到任何一家上市企業，起碼也是項目主管，甚至有實權的副總職務嗎？”
“您讓這樣的商界精英去教剛出社會的小小。不覺得大材小用。資源浪費？”蘇明月一番話越說越難聽，越說越刺耳。
不由喝道：“怎麼跟媽說話的？”
蘇明月閉上紅脣，不再多說。
董玉華氣得發抖。
怎麼讓你派個員工教教小小，都成資源浪費了？
難道在你心中，公司員工的時間和精力，比你妹妹的前程更重要？
董玉華匪夷所思，心中怒火焚燒。
要不是今非昔比，蘇家又全仰仗蘇明月。她早就當場發飆了！
“媽。明月就這性子。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楚雲打圓場，笑呵呵地說道。“等回頭我好好教訓她一頓。來，我敬您一杯。”
“我飽了！”董玉華含恨而起，拂袖離去。
蘇振南表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跟着老婆走了。
這時候可得站好隊。
女兒這邊，什麼都好說。可氣頭上的董玉華卻異常敏感。他要表現出半點懈怠，回家必定沒好日子可過。
軟飯喫多了。覺悟沒的說。
在這方面，連楚雲都非常欽佩老丈人。
陳秀玲夫婦坐了會也走了。
但他們很納悶。蘇明月平時出手大方，家裏邊有誰要用錢，或者求她幫忙。她從來不推辭，更不會惺惺作態。
這次怎麼到自己親妹妹了。反而冷酷無情。態度異常強硬？
不過這是家事，陳秀玲也不好過問太多。以免自討沒趣。
“姐夫，我也要趕回學校了。畢業論文還沒寫完呢。”蘇小小起身，然後跟蘇明月打招呼。“姐，我先走了。”
連打招呼都有點彆扭。
“嗯。”蘇明月不鹹不淡，並不多做解釋。
“夜深了。路上不安全。姐夫送你。”
楚雲拿着車鑰匙，送小小出門。
回頭看頂梁一眼，卻發現她依舊冷淡。既不尷尬，也不內疚。真他媽鐵石心腸啊！將來必成大器！
返校途中，楚雲偷瞄了蘇小小一眼。
狀態還行，就是有些低落。還覺得沒面子。
“怪你姐了？”楚雲抿脣問道。
“有那麼一瞬間，心裏很不舒服。”蘇小小紅脣微張道。“不過也就那一瞬間。過去就沒事了。”
楚雲笑了笑：“小丫頭心理素質挺強的嘛。”
“她是我姐，難道還能害我不成？”蘇小小緩緩說道。“她不願我進雲月投資，肯定有充分的理由。只是姐性子寡淡，不願多做解釋。”
“再說了。”蘇小小話鋒一轉道。“我姐幫我是情分，不幫，我也沒什麼可怨言的。蘇家這兩年，全靠我姐撐着。她對這個家的貢獻已經足夠了。我沒資格再對她提任何要求。”
楚雲點點頭。
小姨子能這麼想，他也就放心了。
不過有些話，他還是得說。
以免姐妹之間將來留下隔閡。
“小小。你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不論是學習工作還是生活態度。就連葉教授，都非常欣賞你。覺得你將來不論做什麼，都能出人頭地。”
楚雲點了一支菸，搖開車窗道：“但最近這半年，我能明顯感覺到你內心的迷茫。以及對未來的不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