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在醫院門口，與洪小泉的短暫碰面。
更甚至，陳生早就掌握了洪小泉最近的詭異。
這小子被斷了一條腿，心生怨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種種累計起來加以分析。陳生就分析出了洪家內部出狀況了。
而且，是大狀況。
“爲什麼您覺得洪家老祖宗一定會贏？”陳生好奇問道。“就因爲他也是破鏡強者？”
楚雲笑了笑。搖頭說道：“洪二爺離破鏡強者也只有一線之差了。這只是部分因素，不是全部。”
陳生點頭。他看出楚雲不想說得太透徹。而且自己稍加琢磨，應該也能看出其中蹊蹺。
現在最大的一個核心關鍵，應該就是洪十三。
“如果洪二爺能夠拉攏洪十三，起碼在臺面上，他就能與洪家老祖宗分庭抗禮了。”陳生眯眼說道。
“理論上，是的。”楚雲點點頭。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主人。您這陰陽怪氣的樣子，讓我很不高興。”陳生嚴肅道。“我有什麼情報，都第一時間向您彙報。可您再瞧瞧您這樣子？什麼都憋在心中，一點分享精神都沒有。是不是過分了？”
“這是智商碾壓。我和你掌握的情報一樣多，爲什麼就能想的比你多？你這個廢物！”楚雲冷冷說道。
陳生咬牙切齒道：“我要想的比你多，開車的就是你了！”
楚雲笑了笑。話鋒一轉道：“剛纔我們討論的，只是理論上的可能。現在，不如討論一下具有操作性的建議？”
“建議什麼？”陳生問道。
“如果我向洪二爺提供幫助。你說他是會接受呢。還是不接受？”楚雲不無惡劣地問道。
陳生眉頭一挑，頭皮發麻道：“您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我是唯恐洪家不能死絕。”楚雲眼神陰鬱道。“所有跟當年那件事有關的洪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楚雲父母雙亡，洪家就是參與者！
楚雲不滅了洪家，誓不爲人！
“您都這麼想了。洪二爺也不是傻子。他能跟您合作？”陳生撇嘴道。“就不怕您背後捅刀子？”
“也對。”
楚雲點點頭。似乎放棄了這個念頭。
可一轉頭，他就親自打給了洪二爺。
看得陳生在一旁直翻白眼。
這哥們什麼腦回路呢？說一套做一套？毫無底線，毫無涵養！
“楚雲？”
電話那頭，洪二爺冰冷的嗓音傳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知道你要反你大哥。”
楚雲說罷。
電話那邊陷入漫長沉默。
將近一分鐘後，洪二爺的聲音再度響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從客觀角度來說，我挺欣賞你。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雖然有私心，但也算是爲家人盡點本分。”楚雲點了一支菸，輕描淡寫道。“不如，我倆聯手，幹掉你大哥？”
洪二爺再度陷入沉默。
很明顯，楚雲的確掌握了自己的心思。
但至於如何猜透的，洪二爺暫時還沒搞清楚頭緒。
“我有腦子。有眼睛。”楚雲口吻從容道。“再加上我手中掌握的情報，想分析出你的意圖，不會太困難。”
洪二爺聞言，卻感到陣陣後怕。後背不自禁地滲出冷汗。
這年輕人未免太恐怖了！
單憑這點情報，就能分析出自己的心思？
他的大腦是怎麼做的？
“你爲什麼要和我合作？”洪二爺順着楚雲的話鋒往下聊。“據我所知，你要報復的不僅僅是我大哥，而是整個洪家。”
“我雖然有殺人狂魔的名號。但也不至於濫殺無辜。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楚雲平淡道。“我只殺與當年之事有關的洪家人。沒關係的，我不感興趣。”
“我也算是有關之人。”洪二爺平靜道。“你會放過我？”
“我只是和你合作。不是說我要放過你。”楚雲輕描淡寫道。“你搞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洪二爺震怒道：“也就是說，你在耍我？”
“我不幫你，你必死無疑。你對洪家人的所有承諾，也都無法兌現。”楚雲冷酷無情道。“我幫你。你也活不成。但你放出的那些豪言，對洪家人的那些承諾。我可以幫你實現。”
“和我合作，至少能成就你的人格。”楚雲點了一支菸，淡漠道。“否則。你將死得毫無價值。”
“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廢話。”洪二爺徑直掛斷了電話。有點被楚雲激怒。
“主人。難怪您不去經商。”駕車的陳生微笑道。“就您這種談合作的方式，就算有萬貫家產，也是做什麼，賠什麼。”
“難道你不覺得我的態度很霸道嗎？”楚雲收起電話，玩味道。
“您這是不給人留活路。就算騙騙人，說兩句違心話也好啊。”陳生嘆了口氣。“您都把話說這份上了。人家還怎麼跟你合作？”
“這是他不識擡舉。”楚雲緩緩閉上了眸子。養神道。“好戲就快上演了。我很期待。”
陳生撇嘴道：“又陰陽怪氣。”
……
洪家。
洪十三的房間。
他住的是一個套間。有生活區，還有練功區。
洪家所有後代都是這樣的配備設施。畢竟是武學世家，習武比讀書更重要，要求也更嚴格。
洪十三回房後，坐在練功房紋絲不動，宛若雕像。
臉上忽明忽暗，似在思考什麼。
“在想今天爲什麼沒能打敗楚雲？”
老祖宗踱步走來，站在了洪十三的對面。
“他殺過人。但我沒有。”洪十三微微擡眸。
那漆黑的眸子裏，彷彿有惡魔要掙脫而出。狀若兇獸。
“很好。”老祖宗微微點頭，滿意道。“你的頭腦還很清楚，思緒也沒有混亂。”
洪十三複雜地看了老祖宗一眼：“您既然知道這是一道心結。爲什麼不早點讓我衝突？”
“失敗，也是一種心結。”老祖宗意味深長道。
洪十三平靜地思考了片刻，點頭道：“我懂了。”
“現在。去突破你最後的心結吧。”
老祖宗深深看了洪十三一眼：“殺了洪小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