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站在廚房門口，微笑道：“我知道你們華夏過春節喜歡喫水餃。”
“陛下您有所不知。喫水餃也並非全國統一的風格。有些地方，並不會選擇喫水餃。”楚雲解釋道。
“但我想喫。”女皇陛下微笑道。
楚雲微微皺眉。
這要求過分了。
而且看女皇陛下這意思，還得現包。
不得已。他委託廚房送來餃子皮，並親手剁肉餡。忙活到晚上九點，新鮮熱辣的水餃這纔出鍋。再搭配幾個下酒小菜。楚雲一一送上桌，併爲女皇陛下開了一瓶紅酒。
“陛下，可以就餐了。”楚雲一板一眼地說道。
“看你這表情。似乎認爲我要求太高了。事兒太多了。是嗎？”女皇陛下抿了一口紅酒。蘸着醬料吃了一口水餃。眯眼說道。“味道不錯。但跟你父親煮的水餃比起來。還欠缺了點味道。”
楚雲挑眉道：“您還喫過我父親煮的水餃？”
“你母親想喫。你父親就立刻去做。我只是沾了你母親的光而已。”女皇陛下微笑道。
楚雲微微點頭。也沒多問。
當年往事，他並不知情。只能以一個旁觀者去了解過去。
從目前他所掌握的資料來看。
父親雖然極具權威。更是達到武道巔峯的傳奇強者。可在母親這塊，他似乎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妻奴。對母親可謂是言聽計從，毫無任何主觀思維。
作爲一個大男子主義比較嚴重的男人，楚雲並不會因此看不起父親。
相反。他很贊同父親的做法。
這世上本無怕老婆的男人。有的，只是尊重老婆的男人。
“你也喫一點吧。”女皇陛下微笑道。“長夜漫漫，總不能讓你空肚子。你母親會不高興的。”
楚雲也不客氣。
折騰了半天，他也的確有些餓了。
水餃夠多。幾個菜的分量也夠足。楚雲端着紅酒，邊喫邊喝。很痛快。
只是在喫水餃的時候，他莫名想到了父親的水餃。
那會是什麼滋味呢？
“在想什麼？”女皇陛下放下酒杯，微笑問道。
“沒什麼。覺得自己水餃還不錯。”楚雲說道。
“想你父親了？”女皇陛下問道。
楚雲愣了愣。沒有否認。
想念自己的父親，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想了。”楚雲點頭道。
“他是一個偉大的男人。”女皇陛下的神情略顯莊嚴。“儘管在很多人看來，他一直在倒貼你的母親。但只有我知道。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男人比你父親更愛你的母親。當然，也不可能有人比你母親，更愛你的父親。”
“我知道。”楚雲點頭說道。“並且很堅信。”
“我曾和你父親有過一段相處的時光。他並不健談，甚至有點沉悶。但他的眼神永遠堅定而沉穩。哪怕是天塌下來，你也能夠信任他，可以一肩抗起。”女皇陛下緩緩說道。“只不過在他眼裏，他的天，就是他的家庭。爲此，他付出了很多。包括自己的性命。”
“有關我父母當年的事兒。您瞭解多嗎？”楚雲隨口問道。
他並不報以態度希望。
更遑論有多少了解了。
“我並不知情。”女皇陛下抿脣說道。“哪怕這些年，我也一直在調查那件事。但所瞭解的東西，興許還不如你多。”
楚雲並不意外。
點了一支菸道：“任京告訴我。我和我父親長的很像。”
“也並沒有很像。嚴格來說，你的長相不如你的父親。”女皇陛下微笑道。“這也是我一直搞不明白的一個基因問題。爲什麼你還算得體的父親，和你足夠驚豔的母親合體。竟然會生出你這樣一個長相的孩子。這很讓人困惑。”
楚雲抽了抽嘴角道：“或許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在其他地方，給我大開綠燈。卻關上了長相這扇窗。”
“比如哪些地方開了綠燈？”女皇陛下問道。
“智慧。”楚雲戳了戳自己的腦袋。
“也許吧。”女皇陛下微微一笑。
餐桌氣氛在談及楚雲父親時，逐漸陷入了僵硬。
……
醫院。
葉知秋的心情複雜極了。
臉色因爲想的足夠多，而一片潮紅。
就彷彿是大病初癒，又彷彿正被病魔折磨。
他的臉色古怪極了。
牀邊。
唐夢坐在輪椅上。神情一如既往地平淡。
葉知秋之所以心情複雜而古怪。就是因爲唐夢剛剛對他說了一番話。
一番令他難以平靜的話。
他有一個機會。
或許此生，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機會。
他可以復仇。可以雪恥。
可以除掉楚雲。並親手將其推下地獄。
但風險大到窒息。大到連心中充滿仇恨的葉知秋，都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是唯一一次有機會且有勝算的契機。錯過了。也許今生今世，你都無法再復仇了。”唐夢抿脣說道。“你願意嗎？如果願意，我幫你執行。”
“你知道後果嗎？”葉知秋質問道。“你知道這麼做，就算能毀掉楚雲。又會造成多大的國際輿論嗎？甚至讓兩國之間的關係劇烈惡化？”
“和你有什麼關係？”唐夢反問道。“你在意那些嗎？真的在意嗎？”
葉知秋怔了怔。
陷入沉默。
他在意嗎？
曾經的他，是絕對在意的。
他曾是有望登頂的青年領袖。領軍人物。
他的一舉一動，都將成爲無數人的表率。
但現在，他只是一個廢人。
一個就連家族，都直接放棄的棄子。
他在意嗎？
或許內心深處，多年薰陶出來的心智，逼迫着他在意。
可他的處境，他現在的心境。卻不允許他在意。也沒有在意的意義。
“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唐夢意味深長的說道。“有無數人一起戰鬥。甚至有許多人，比你更希望將楚雲推下深淵。將東京女皇置於死地。”
“你只是其中一份子而已。”
唐夢的嗓音，如惡魔般誘惑着葉知秋。
“你只要點頭，我立刻着手安排。”唐夢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