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外，全是官方的人。
但會所內，同樣防禦系統森嚴。
“有什麼想法？”鄧韻坐上車，點了一支菸。
他的神情很凝重，林萬里的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的強硬，讓鄧韻一籌莫展。
常規的談判，顯然是找不到突破口的。
他不得不把希望寄託在少將甘霖的身上。
“會所戒備森嚴。如果硬闖，無法確保官大少的安全。”甘霖沉聲說道。“林萬里態度堅決，不留餘地。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和官家做交易。”
頓了頓，甘霖搖頭說道：“此事棘手，很難處理。”
“正面不好突破，那就曲線救國。從側面行事。”鄧韻抿脣說道。
“嗯？你有什麼情報？”甘霖皺眉。
“據我所知，林萬里在燕京城有一兒一女。兒子林千尋，是古堡重要角色。至少我搜集到的情報，他的身份有不俗的影響力。至於女兒林幽妙，雖然與林萬里已經決裂。但應該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鄧韻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這就安排人把他們二人控制住。以此來和林萬里談判。”
“可以。這就着手，越快越好。時間長了。對談判會愈發不利。”甘霖點頭。
……
飯桌上。
李謫仙和宋靖的表情略顯複雜。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
首先，是楚雲並未被獵殺成功。
他甚至接連斬殺數名古堡強者。
站在李謫仙的角度，此戰過後，楚雲的武道境界必定有所提升。而這對李謫仙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楚雲終於有資格與自己一戰了。
壞事是，他未必還有十足的把握打敗楚雲。
其二，官世恆和林萬里，鬧翻了。
甚至驚動了官驚雷。
這件事對目前的二人來說，比起塵埃落定的獵殺行動更爲要緊。
也更值得他們去關注。
“你說，林萬里會撕票嗎？”李謫仙隨口問道。
“林萬里不敢。”宋靖冷笑一聲。“他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嗯。”李謫仙淡淡點頭。
站在他的角度，他也不認爲林萬里敢撕票。
畢竟，官世恆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豪門子弟。
而是官家之後。
是官驚雷親手培養的接班人。
撕票。殺了官世恆。等於毀掉官家的根基。
這是整個燕京城乃至於華夏，都不敢做出的決斷。
他林萬里，也不敢。
“爲了確保林家重現。林萬里這麼做，是最極端的，也是最正確的手段。”宋靖淡淡說道。“但有一點，我不知道他是否想到了。以得罪官家爲基礎去重振林家。他憑什麼以爲林家還能在燕京城立足？官家會允許這樣一個如鯁在喉的林家站穩腳跟嗎？”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李謫仙說道。
很衝突，很矛盾的一件事。
可他不得不這麼做。
似乎又沒必要這麼做。
裏裏外外，前前後後，充斥着悖論。
“你終究還是沒有出手。”宋靖深深看了李謫仙一眼。“我本以爲，你會乘勢出擊。”
“沒有機會。”李謫仙搖頭。“我也不想乘人之危。”
沒機會？
的確沒機會。
楚中堂出手了。
這兩位傳奇強者護駕，縱然強大如李謫仙，也不敢貿然行動。
而且，就連肖童都不是楚雲所殺。是被洪十三秒殺。
哪怕李謫仙出手，也未必能威脅到楚雲分毫。
還過早的曝光他的心思，得不償失。
“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宋靖問道。
“看戲。”李謫仙說道。
“林萬里和官家的這場好戲，夠看一陣了。”李謫仙說道。“而這場好戲過後。我還很期待楚雲的復仇之戲。”
“復仇？”宋靖停頓了片刻，忽而又微微點頭道。“是啊。今晚遭遇了這麼多，古堡固然是其中一環。可除了古堡，燕京城又何嘗沒有他人出手？官世恆，就是首當其衝的幕後黑手。楚雲會如何處理和官家的關係？”
“這場好戲中。你打算扮演什麼角色？”李謫仙忽然開口問道。
“我？”宋靖愣了愣，隨即搖頭說道。“我和你一樣，看戲。”
“我看戲，是因爲我能獨善其身。你可以嗎？”李謫仙意味深長的說道。“今晚的這場獵殺，你真的一點心思都沒動？一點幕後操作都沒有？還是你覺得，楚雲是好忽悠的？好欺騙的？他查不出你在背後搞的小動作？”
“他或許顧不上我吧。”宋靖搖頭說道。
被李謫仙揭穿。
宋靖並未惱羞成怒。
反而平淡地說道：“畢竟，我在這場獵殺中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那就要看楚雲是不是小心眼的人了。”李謫仙抿了一口酒。緩緩說道。“也要看楚雲的報復力度，是否夠大。”
宋靖沉默了。
良久後，他擡眸看了李謫仙一眼：“林萬里不敢撕票。你說楚雲敢嗎？”
這一問。
震住了李謫仙。
也讓飯桌上的氣氛，陷入到極度微妙的狀態。
……
凌晨三點半。
擱在牀頭的手機嗡嗡作響。
楚雲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
他沒睡多久。
但今晚，他料到會有大事發生。
所以他並沒關手機，並一直放在牀頭。
是一條短信。
陳生髮來的。
陳生不確定楚雲是否睡着了。
是否已經在休息。
他沒敢打電話，只是發短信嘗試一下。
如果睡着了。陳生便準備自行處理。
楚雲看完短信，眉頭深鎖，拿起手機撥通了陳生的電話：“什麼時候的事？”
“一小時前。”陳生迅速彙報道。“據可靠消息。林萬里和官家鬧掰了。原因應該是官家不打算支持林萬里重振林家。”
“目前。林萬里囚禁了官世恆。與官家勢如水火。”陳生詳細說道。“一小時前，林幽妙小姐被官家的人帶走。我們暗中出動了力量，但被林幽妙小姐攔住了。事實上——”
陳生吐出口濁氣：“官家出動的力量，也的確是我們擋不住的。硬上，只是做無謂的犧牲。”
這，便是官家。
便是紅牆內最頂級豪門的力量。
暗影在黑暗這塊，已經算是頂級團隊了。
可面對官家出動的力量，他們根本不敢正面對抗。
小團隊，如何與國家機器抗衡？
聽完，楚雲目光冷靜地給出一個結論：“此事，林萬里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