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出來了。
蕭如是一定比自己瞭解更多。包括對這場年輕一輩的巔峯對決。
但她不會說。
也不會跟自己透露過多的隱祕。
想了想。楚中堂最終只是留下一句話：“你兒子要是死了。你這輩子也得不到楚家的認可。”
說罷，他也沒給蕭如是反擊的機會。
徑直掛斷了電話。
蕭如是見狀，脣角卻是泛起一抹玩味之色。
得不到楚家的認可？
她蕭如是，需要楚家認可嗎？
哪怕是當年面對楚家老爺子。
蕭如是也沒有絲毫的怯弱。
更沒想過一定需要得到楚家的認可。
她笑了。
笑的看似人畜無害。卻充滿了玩味之色。
“主人，您該起牀了。”門外傳來約翰管家從容不迫地嗓音。
蕭如是聞言，放下了手機，起身道：“知道了。”
她的確應該起牀了。
今兒上午，她還有一個約會。
約會對象也不是別人，正是李北牧。
一個極少露面。卻數次出現在蕭如是面前的強大男人。
這一次見面，也不是爲了別的事兒。正是那場正在發生的巔峯對決。
他們約在一艘豪華遊輪上垂釣。
遊輪開往海的中心，然後開始垂釣。
這樣的生活，很符合蕭如是的身份。
也只有富豪，纔會幹這種沒什麼營養，花費卻很大的事兒。
太陽昇空。
海面波光粼粼。
蕭如是光滑的臉龐上抹了防曬。
頭頂甚至還戴了一頂鴨舌帽。
完美地遮掩了她半張臉。
垂釣是個細緻活。更是考驗耐心和定力的事兒。
蕭如是有大把時間享受生活。
她也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女人。
至少在享受生活上，她是很有耐心的。
所以她在垂釣方面的功力，比李北牧更高深。也更老練。
“你對你兒子，有幾成把握？”李北牧很平靜地問道。
言語間，也並不存在所謂的試探。
哪怕蕭如是不回答。
“你呢？”蕭如是反問道。
“我無所謂。”李北牧輕描淡寫地一句話。
立刻讓這場會面變得詭異起來。
作爲父親的李北牧，說了一句無所謂。
而這樣一句話，立刻便讓他佔據了優勢。
蕭如是會無所謂嗎？
哪怕她在楚中堂面前表現的足夠無所謂。
可她很難在李北牧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哪怕讓她演，哪怕她可以演得足夠逼真。
她也不想，不願意這麼做。
“真的無所謂。你還來找我幹什麼？”蕭如是淡淡說道。
“我只是關心這場對決之後的事兒。”李北牧說道。“我們是合作伙伴，是盟友。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如此的。”
“我想知道你對未來的計劃，有什麼打算。或者是否已經安排好了。”李北牧很平靜的說道。
“我現在只關心這場戰鬥。”蕭如是話鋒一轉，反問道。“你覺得，我兒子能殺你兒子嗎？”
“有機會。”李北牧微微點頭。“但機會沒有你預想的那麼大。”
“你覺得，你比我更能看懂局面？”蕭如是眯眼說道。“你覺得，你在武道方面的瞭解，會比我更深刻？”
蕭如是沉默片刻。
她似乎在思考什麼。
又彷彿，在推演着什麼。
她的腦海中，浮現了許多念頭。
以及對當前局勢的分析。
她隱隱的，已經將整個局勢都分析透徹了。
可內心深處，卻還有一處陰影。
而這陰影。既不是楚家帶給他的。也不是李北牧。
而是——那個男人。
漫長地沉思過後。
蕭如是緩緩收起魚竿，問道：“如果你兒子死了。你會怎麼辦？”
李北牧還沒釣起一條魚。
他依舊很有耐心地垂釣着。
儘管他的垂釣能力一般。但他有足夠的耐心和定力。
他也不會因爲此刻正面臨李謫仙與楚雲的生死之戰，而內心生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你是問之後的安排。還是僅僅這件事的處理？”李北牧很從容地問道。
“如果我都問呢？”蕭如是反問道。
“如果僅僅只是這件事的處理。”李北牧搖搖頭。“我暫時還不想回答。因爲畢竟沒有結果。”
“之後的安排呢？你怎麼計劃的？”蕭如是問道。
“如果死的是你兒子。我的計劃會稍微受阻。如果死的是我兒子。我應該會進行的更加順利。”李北牧說道。
蕭如是微微眯起眸子：“這麼看來。你更希望你的兒子死？”
“也不是。”李北牧搖頭說道。“他活着，對我的情感來說，是一種寬慰。”
“你需要情感寬慰嗎？”蕭如是問道。
“不是那麼需要。”李北牧說道。“所以他死不死，我都有很好的選擇，也都有收穫。”
“聽你說話，我覺得我在和一個畜生交流。”蕭如是很不客氣地說道。
“又有幾個人，能真正活得像是一個人。”李北牧不置可否，口吻平淡地說道。
“等等吧。”蕭如是緩緩起身道。“這場惡戰，應該離結束不願了。”
“是不遠了。”李北牧說道。“從客觀角度來說。我兒子的實力，應該在你兒子之上。”
“我知道。”
蕭如是轉身，朝甲板走去：“但我兒子，他叫楚雲。”
……
電閃雷鳴之下。
楚雲手中的刀鋒，殺伐果決。
他的兇悍與剛猛，是李謫仙無法比擬的。
但此刻。
李謫仙渾身爆發出來的灑脫與鋒利。更是不可匹敵。
這兩名年輕一輩的頂級強者，均是展露出屬於自己的氣場與霸道。
刀光劍影，火花四射。
戰況，已然逼近了尾聲。
楚雲深受幾處傷痕。
李謫仙也同樣被重創了一次。
但二人的戰意，依舊澎湃而洶涌。
二人的決心，依舊穩如泰山。
“劍出鞘。”李謫仙劍鋒一劃，指間，流淌出血水。他的神情，卻無比地淡漠而冷冽。“該見血了。”
嗡！
長劍轟鳴。
宛若劍身之上，覆蓋了萬丈光芒。
剎那間。長劍貫日。如有千萬道劍鋒破空而來。
李謫仙，眨眼便至。
生死之戰，該有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