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的心猛然沉了下來。
這宋世英壓根就沒想自己能逃過這一劫?
只是想着拉更多人墊背而已?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沈老點了一支菸。
房內,只剩他們二人。
終於可以說一些不足爲外人道的話了。
沈老這次來,就是代表長老會來的。
長老會的態度,也非常的堅決。
任何與長老會爲敵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哪怕是強大如宋世英,也必定被長老會除名。
這不僅僅只是一種態度。
更是對後人的警告。
長老會,在紅牆內是權威的代表。
是不允許被侵犯的。
不論頂級大鱷們換了一批又一批。長老會,必將亙古永存!
“我不是說了嗎?”宋世英反問道。“我只是想多拉幾個墊背的。並不是要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就是你今晚搞這麼多事兒的原因?”沈老冷冷說道。“是麼?”
宋世英聞言,目光冰冷地點了一支菸:“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翻不了身了。長老會不允許我翻身。李北牧,也不允許我翻身。你們都把我當成了炮灰。讓我成爲犧牲品。”
“可就算是犧牲品。我也應該有點價值,更應該有點脾氣。”宋世英斬釘截鐵地說道。“沈老。你不會天真的以爲,這一次被當成炮灰的,只有我一個人吧?您覺得,您接下來的日子,又會有多好過?”
沈老悶哼一聲。
他不知道宋世英究竟是在恐嚇自己,還是真的聽到了什麼消息。
但這一切,對沈老沒有任何意義。
長老會不是他一個人的。
他這一次,既是代表李北牧,也是代表長老會。
就算有什麼後遺症。
就算將來會爆發不可估量的新老勢力對抗。
對他沈老來說,影響不足以讓他提心吊膽。
片刻的沉默之後。
沈老吐出一口濃煙,說道:“起碼,比你好過。”
……
風雨停息。
李謫仙的呼吸,已經逐漸變得微弱。
他的掙扎,也已經徹底消失了。
他已經掙扎不動了。
他能在楚雲的手中堅挺長達兩分鐘。
已經是他作爲武道強者最後的驕傲。
可此刻。
他沒有任何能力從楚雲的手中掙脫出來。
除非,有人來幫他。
李景秀當然不會眼看着李謫仙被楚雲所殺而無動於衷。
李謫仙是她的全部。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李謫仙對她,比對李北牧更重要。
她沒有野心,也沒有想要幹什麼大事兒。
保住李謫仙,是她此刻唯一要做的。
也必須去做。
“放了他!”
李景秀站在了楚雲的身後。
渾身,爆發出近乎實質的殺機。
“否則。我殺了你。”李景秀警告道。
言語中,充滿了戾氣。
“這是我和他的戰鬥。與你無關。”
楚雲薄脣微張,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也沒資格插手。”
“那你首先,要打敗我的朋友。”
楚雲話音剛落。
洪十三緩緩走了出來。
站在了李景秀的面前。
洪十三的身上,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氣勢。
可不論是宋靖還是李景秀,都很清楚此人的實力異常強大。
甚至在年輕一輩,擁有難逢對手的頂級實力。
李景秀想要越過洪十三而營救李謫仙。
即便她有這個能力。
李謫仙也等不了。
此刻的李謫仙,已是奄奄一息了。
或許下一秒鐘,李謫仙便會斷氣而亡。
哪裏還能等到李景秀與洪十三大戰一場?
“爲什麼?”
忽然。
李謫仙開口了。
嗓音低啞,彷彿是擠壓出來的聲線。
而這句話,他並不是詢問即將殺死他的楚雲。
而是李景秀。
爲什麼?
李景秀深深凝視着李謫仙。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恍惚的。
是不太理解的。
但很快,她便明白了李謫仙的意思。
他的爲什麼。
是在問李景秀。
爲什麼來的,是李景秀。而不是父親李北牧?
兒子,將死。
爲什麼做父親的,卻沒有現身。
李景秀被問得啞口無言。
爲什麼不來?
李景秀是有答案的。
但此刻,他無法告訴李謫仙。
也不能說。
但說不說,她此刻的態度只有一個。
李謫仙不能死!
死了,她將一無所有!
“放了他。”李景秀的態度變了。
不再強勢。
而是近乎哀求。
“只要你肯放了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李景秀說道。
“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楚雲反問道。“你又能給我什麼?”
李景秀聞言。
分明聽出了楚雲口中的鬆動。
他和李謫仙,並沒有不死不休的恩怨。
只不過他們更像是宿敵。
到了這一步,到了最終一戰。
他們誰都沒有後退的理由。
殺對方,更像是一種政治任務。而不是私人恩怨。
“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李景秀沉聲說道。
“我想讓李北牧死。你能做到嗎?”楚雲反問道。
李景秀聞言,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她能做到嗎?
她不能。
她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膽魄。
如果李北牧真的那麼容易殺,早就死一萬次了。
或許當年連紅牆都沒能出,連國門都沒有出,他就死在一次次的暗殺之中。
但直至今日,李北牧非但還活着。
而且活得權勢滔天。
活的意氣風發。
哪怕是蕭如是,也與他平起平坐,還可以談合作。
這樣一個神一般的男人,豈是她李景秀可以說殺就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