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端莊地坐在客廳喝飲品。
具體飲品是什麼，楚雲也不知道。
反正蕭如是也從不碰蘇家的東西，不論是喫的還是喝的。她都不怎麼看得上。
但楚雲知道，爲什麼老媽會這麼晚了還在自家客廳喝東西。
她一定知道自己今晚見過父親。
那她呢？
她已經多久沒見過父親了？
楚雲內心微微一嘆。
坐在了老媽的對面。
他沒有喝茶。
只是安靜地坐着。
他知道，老媽一定有話跟自己說。
“見到了？”
果不其然。
蕭如是主動開口，擡眸看了楚雲一眼。
“嗯。”楚雲微微點頭，抿脣說道。“見到了。”
“老了嗎？”蕭如是問道。
“看起來挺精神的。”楚雲半開玩笑地說道。“而且還有點高冷。”
“他以前不是一個高冷的男人。”蕭如是說道。
“從我在各個渠道對他的瞭解來看，他也不應該是一個高冷的男人。”楚雲說道。“但我見到的本人，他的確有點高冷。而且，還有點不近人情。”
頓了頓，楚雲說道：“也許生活對他造成了諸多影響。讓他變得越來越冷酷無情了吧。”
“你是這麼認爲的？”蕭如是問道。
“那不然呢？”楚雲反問道。
“也許這纔是他的本性。”蕭如是說道。“以前的他，只不過是在僞裝自己的本性而已。”
楚雲愣了愣。聳肩說道：“我也沒見過以前的父親。他是什麼樣子，我也判斷不了。”
“我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現在的他，很冷酷，也很兇殘。”楚雲嘆了口氣，說道。“東京城的事兒，您應該知道了吧？”
“嗯。”蕭如是淡淡點頭。“是他親自過去主持的。他幹了一件對華夏來說，很有利的事兒。”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對我們華夏，還是有價值的。”楚雲說道。
“只是暫時的有價值。”蕭如是說道。“未來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我當面問過。但他不肯說。”楚雲聳肩道。“坦白說，我並不知道他未來想幹什麼。”
“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夠了。”蕭如是說道。“他反對你，並且不希望你成功上位。楚河，就是他挑選的，取代你的存在。”
“這個今晚喫飯的時候，他已經明確表態了。”楚雲微笑道。“他給楚河下達了指令。要楚河打垮我，踩死我。讓我沒有機會上位。”
蕭如是悶哼一聲：“他可真夠狂妄。”
“狂妄的底氣，源自實力。”楚雲微笑道。“他的確有這個實力。”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蕭如是反問道。“你會接受嗎？”
“當然不會。”楚雲撇嘴說道。“我當時也直接表態了。他沒資格評價我是否有能力成爲第一人。只有我自己，纔可以下這個判斷。”
“你這話有點軟綿綿的，沒有力量感。”蕭如是說道。
“但這是我的態度。”楚雲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蕭如是微微點頭。說道。“我並不瞭解你的全部實力。”
“或許你也有所隱藏。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你在綜合實力上，的確要比楚河略遜一籌。包括武道境界，他應該也比你強一些。”蕭如是說道。“畢竟，他是你父親親手指導出來的。”
“那您爲什麼不早點指導我呢？”楚雲問道。“我的武道天賦，未必就會比他差。”
“我不知道有他這樣一個存在。”蕭如是說道。“我也是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他是爲你而生的。”
楚雲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些爲時晚矣。我只能努力去強大自己，纔可以打敗他。”
“你會殺了他嗎？”蕭如是眯眼問道。
“我不知道。”楚雲搖頭說道。“要看具體的情況然後去具體分析。”
“也許——”楚雲微微挑眉說道。“我會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之下，做出極度憤怒的決定。至於是否會殺他。我現在給不了答案。”
“那你父親呢？”蕭如是問道。
“一樣。”楚雲說道。然後半開玩笑地說道。“當然了。前提條件還得是我有能力打敗父親。之前有人說過，我也許這一輩子，也不太有可能超越父親。”
“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蕭如是問道。
“我一直充滿自信。”楚雲說道。“但我也必須得認清現實。”
“你是我蕭如是的兒子。”蕭如是淡淡說道。“我當年如果親自下場研究武道境界。就沒你父親什麼事兒了。”
楚雲哭笑不得：“借用父親的一句話。您太自大了。”
蕭如是對此不做評價。
她只是緩緩地放下了茶杯。說道：“現在你對你父親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哪方面的感覺？”楚雲好奇問道。
“所有方面。”蕭如是說道。
“說不上來。”楚雲聳肩道。“不論如何，他是我父親，在沒有什麼前提基礎的情況之下。我對他不會有太多的負面態度。”
“但對他而言，你卻是必須被打壓下去的存在。”蕭如是說道。
“爲什麼？”楚雲皺眉。
父親爲什麼對自己有那麼大的偏見？
非得把自己踩下去不可？
“因爲我在捧你。”蕭如是斬釘截鐵地說道。“而他，在捧楚河。”
“所以說，你們在打擂臺？”楚雲問道。
“你這麼理解，也沒有問題。”蕭如是點頭。
“看來，我只是你的利用工具？”楚雲苦笑一聲。
“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蕭如是說道。“我也懶得解釋。”
“無所謂。”楚雲說道。“只要我認爲是正確的，是對的事兒。”
“就算您真把我當成利用工具，我也認了。”楚雲微笑道。
“早點休息。”蕭如是站起身道。“未來的路，你得自己走。不論你如何選擇。都不太會有人去幹擾你。除非你自己走不下去。”
楚雲微微點頭，吐出口濁氣說道：“我會努力走下去。除非——”
“除非什麼？”蕭如是問道。
頓了頓，楚雲眯眼說道：“除非父親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