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挺有趣的。
至少對旁觀者來說。
楚家應該是楚殤的楚家,而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楚中堂楚家。
可他依舊這麼說了。
這足以證明,楚中堂是真的把楚雲當自己侄子看待。
甚至是比楚殤更加重視楚雲。
“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暗中做手腳。甚至不顧楚雲的安危。”楚殤冷冷盯着楚中堂。“我會親自動你。”
說罷,楚中堂站起身,準備離開。
“大老遠過來,連頓飯都不喫就準備走了?”楚殤輕描淡寫地點了一支菸,隨口問道。
“我沒興趣和你喫飯。”楚中堂頭也不回地走了。
將楚殤獨自一人晾在客廳。
不過反觀楚殤的表情。
他並沒有絲毫的波瀾。
彷彿楚中堂那番充滿警告的話,也並沒有對他構成任何的情緒影響。
他直至喝光了一壺酒,抽完了幾支煙。
方纔緩緩站起身。神清氣爽地吐出口濁氣:“終於要開始了。”
……
楚雲沒有連夜離開。
儘管他留在莫城,也已經沒什麼事兒可做了。
可就在他準備前往機場的時候。
他接到了二叔打來的電話。
楚雲不知道二叔爲什麼會來。
但既然二叔讓自己留下,並見一面。楚雲肯定不會拒絕。
楚雲在莫城的一家飯店見到了二叔。
二叔看起來頗有些風塵僕僕的樣子。
臉上的表情,卻格外的凝重。
“二叔你怎麼了?”
楚雲主動倒滿了酒,好奇問道。
“沒什麼。”楚中堂搖搖頭。皺眉說道。“你不該答應他。”
楚雲相信二叔能夠迅速地掌握自己的動向,包括即將在帝國征戰的事兒。
但他不明白爲什麼二叔會反對這件事。
楚雲這麼做,是爲了姑姑。
同樣,也是爲了大局。
儘管這聽起來太過偉光正。
可楚雲本就是在某些時刻,願意當君子,當聖人的僞君子。
哪怕因此臭名昭著,他也並不在意。
“爲什麼?”楚雲很主動地問道。
“因爲你現在的能力,還不夠勝任這件事。”楚中堂很直白地說道。
“人總是在嘗試與挑戰中完成自我成長。”楚雲說道。“只做能力範圍之內的事兒,如何突破自己?”
“但突破,也應該有一個限度。”楚中堂皺眉說道。“你這一次,步子太大了。”
“我也是沒得選。”楚雲聳肩說道。“姑姑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我若不去,姑姑此次任務的風險,將會無限增加。姑姑這輩子都在爲我考慮。我難道可以袖手旁觀嗎?”
“他這一次,殺人誅心了。”楚中堂眼神鋒利地說道。
就像蕭如是描述的那樣。
當一個人沒了底線。
當一個人可以做惡人,做壞人的時候。
楚中堂就真的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了。
尤其是,這個人在硬實力上,還在他楚中堂之上。
“沒關係。”楚雲搖搖頭,眯眼說道。“反正也算是爲國家做事兒。萬一我成功了呢?萬一——我所做的一切,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現階段的世界格局呢?那我的奉獻,也不算是白白浪費了。”
“但你如果輸了。”楚中堂一字一頓地說道。“下場將會無比的慘烈。”
“我不怕。”楚雲搖頭說道。“我相信。二叔你也不怕。”
“我這輩子,只怕一件事。”楚中堂斬釘截鐵地說道。
“二叔您怕什麼?”楚雲好奇問道。
“怕楚家絕後。”楚中堂說道。“好好保重。別讓老楚家斷了香火。”
“我會的。”楚雲微微點頭。
二叔終究還是太傳統,太保守了。
斷後?
怎麼會呢。
英雄不是正在茁壯成長嗎?
更何況,就算自己真的遭遇了什麼爲難。
楚河,不也是楚家後代嗎?
當然,楚雲不敢在二叔面前提楚河。
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二叔可是親口說過。楚河只不過是一個楚家的野種。
根本不可能得到楚家的認可。
這嘴巴惡毒的,簡直就像個惡婦。
當然,也從側面體現出了楚中堂對楚河的態度是無比堅決的。
也是異常排斥的。
叔侄二人吃了頓還算不錯的晚餐。
酒也沒少喝。
但楚中堂在簡單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之後。並沒有太深入地提醒或者規勸什麼。
楚雲是成年人了。
更是當了父親的人。
他自己的內心,是有自己的態度和決策的。
外人,也不可能輕易地干預他的判斷。
楚中堂是個聰明人。
他只是表達自己的態度,並告訴楚雲這件事的嚴重性。
至於其他的,他沒有多說什麼。
但在臨別前。
楚中堂仍是沒有忍住,多提了一句。
“你能感受到你父親這麼做的用意嗎?”楚中堂深深看了楚雲一眼。
“您說的是哪方面?”楚雲問道。
“你和楚河之間的問題。”楚中堂說道。
“多少可以感受到一點。”楚雲緩緩說道。“但不確定自己的感受,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往後你會有更強烈的感受。”楚中堂說道。“這一戰,不論從任何角度來說,對你而言都很重要。不要掉以輕心。”
“我知道。”楚雲點頭。
至於這一戰的目的是什麼。
楚殤沒有提。
楚中堂,也沒有詳談。
但楚雲知道,這一戰所面對的,是帝國內政,是制霸帝國,乃至於在全世界擁有恐怖影響力的天使會。
以及天使會的創始人,傅家。
這些強大的存在,是會帶給人恐怖壓力的。
甚至,壓力會大到將人粉碎。
楚雲在與二叔告別之後。連夜便回了帝國。
儘管很疲憊。
但既然已經答應了,他必須全力以赴。
哪怕不爲這個國家,他也要爲姑姑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