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重新開始的地方。
他對這座城市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在這兒，他也有很多熟悉的人，熟悉的場景。
近幾年因爲事兒多，生活圈子也越來越大。
楚雲已經很少回明珠了。
今晚抵達機場之後，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近鄉情怯。
孔燭親自來車開接他。
再一次見到冷酷的女兵王。
楚雲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放鬆下來。微笑道：“別繃着臉。咱們什麼場面沒經歷過？那麼多次都能化險爲夷，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孔燭吐出口濁氣，抿脣說道：“這一次可能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樣。”
“怎麼說？”楚雲問道。
“在你來之前。我們捕獲了一名亡靈戰士。”孔燭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審訊過，但一無所獲。”
“捕獲了一名？”楚雲的心微微一沉，皺眉說道。“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明珠城當地軍人，犧牲了十二人。獵龍者，兩名戰士。”孔燭的眼中有血絲浮現。“對方只不過出動了三名亡靈戰士。”
吐出口濁氣，孔燭緩緩說道。“實力差距太大了。這是一場硬戰。”
楚雲微微點頭。
這當然是一場硬戰。
就連楚雲和楚紅葉，都沒在亡靈戰士那兒佔到便宜。
何況是普通的軍人，或者是獵龍者？
“你們的審訊流程，是怎麼樣的？”楚雲問道。
“我們想從這名亡靈戰士的身上儘可能多的掌握情報和信息。”孔燭說道。
“結果呢？”楚雲問道。
“他什麼也不說。”楚紅葉說道。“不論動用怎樣的酷刑。都沒有任何作用。”
“而且——”孔燭的表情有些詭譎。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身體，已經被完全改造了。就連子彈打在身上，也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如果華夏即將出現一萬名這樣的亡靈戰士。我無法想象，會對整個國家造成多大的動盪。社會秩序，又是否會徹底崩壞。”孔燭說道。
“亡靈戰士的唯一破綻，就是他們的雙眼。”楚雲抿脣說道。“要想擊敗他們，只能攻擊他們的眼睛。”
“那就是死戰。”孔燭說道。
“是的。”楚雲點頭說道。“想要生擒，代價太大。也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付出的。”
擒獲一名亡靈戰士，就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
想要擒獲一萬名亡靈戰士？
那是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再細說說審訊內容。”楚雲對這一塊比較感興趣。
“審訊過程非常的單調。”孔燭說道。“他們既沒有幕後指揮者。也並沒有太多的互相溝通。他們每一批亡靈戰士，都有自己的任務和計劃。即便我們單獨抓獲了這一名。另外兩名逃竄的亡靈戰士，也並沒有展開救援行動。他也沒有曝光他的兩名戰友。”
“看來，這場審訊的確沒有任何作用。”楚雲皺眉說道。
“是的。”孔燭微微點頭。
“帶我去見見他。”楚雲說道。
“是。”
專車很快便來到了獵龍者的營地。
說是營地。
其實就是明珠官方給他們劃分的一片建築。
營地是臨時搭建的。
但因爲局勢過於險峻。
也獲得了明珠官方最大的支持。
來到營地的時候。
明珠幾名高層也聞訊趕來。
他們對楚雲是熟悉的，甚至是老熟人了。
“楚老闆。這次又要麻煩您了。”
一名高層走上前，與楚雲握手。
當年明珠發生綁架事件。
楚雲一馬當先，可以說是憑一己之力，挽救了數百名人質。
只不過那會的楚雲還只是一個小角色。
楚家後人的身份，也並沒有曝光。
就連蘇明月，也只是一個不關緊要的小明星。
當然不會有人過分的在意他，只是將他以英雄論處。
但這一次。
楚雲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僅是華夏首富之後代。
更是在紅牆都擁有極高分量的年輕一輩。
更甚至——就連他的老婆蘇明月，也是華夏商界的中流砥柱。
如此大人物親臨明珠來處理這一次的危機事件。
官方當然要給足面子。
也必須給予絕對的重視。
“應該的。”楚雲也沒有擺架子，非常真誠地說道。“都是爲國家做事。”
一番寒暄之後。
楚雲着急去見那名亡靈戰士，也沒有跟領導們做太多的交流。
徑直來到了審訊室。
審訊室很陰暗。空氣中也瀰漫着冷冽的氣息。
當楚雲坐在亡靈戰士對面的時候。
高瓦強燈忽然開啓。
映入楚雲眼簾的，是一張輪廓十分剛硬，五官也格外挺拔的年輕男人。
金髮碧眼。
但其從脖子往下的皮膚，都明顯是經過特殊改造的。
他整個人的表情，也不像普通人那樣自然。
他很冷酷，冷酷到近乎僵硬。
他還很淡漠。
淡漠得彷彿無畏生死。
也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處境和未來。
哪怕是面對楚雲，他一如既往的心如止水。
“你還算是一個人嗎？”
楚雲坐下之後，表情平靜地問道：“你還有痛感嗎？你的人生，還會有喜怒哀樂嗎？”
楚雲的提問，聽起來很詭異。
卻是楚雲最關心的。
也是最感興趣的。
“什麼意思？”亡靈戰士直勾勾盯着楚雲。眼神鋒利地問道。
“我在問你。你還是一個人嗎？”楚雲重複了一遍。
“這很重要嗎？”亡靈戰士反問道。
“至少對我來說，是重要的。”楚雲淡淡點頭。
“改造人，算人嗎？”亡靈戰士繼續反問。
“改造人也是有父母，有親朋好友，有家人的。”楚雲問道。“你有嗎？”
“曾經有。”亡靈戰士口吻淡漠地說道。
“現在爲什麼沒有了？”楚雲問道。
“這與你無關。”亡靈戰士搖頭。
“是帝國爲了斬斷你們的後顧之憂嗎？”楚雲問道。
“當我成爲亡靈戰士之後。我的一切，屬於帝國。所有私事，都與我無關。我也不需要再去考慮任何私事。”
“我的眼裏。只有一件事。”亡靈戰士斬釘截鐵地說道。“爲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