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聞言,立即轉頭看向謝忠民,都不用他提醒,一旁的楊瑞符已經站到了天井裏向下面忙碌的士兵大喊:

    “鬼子要使用毒氣彈,戴防毒面具!!!”

    “兄弟們!戴防毒面具!”

    雷雄接到示警,立即向兄弟們開始下令,所有的八十八師士兵都取出腰裏的德制防毒面具戴好。

    因爲昨天趙旭帶來了三百個防毒面具,所以所有的潰兵也都分了一個,老鐵、老算盤最積極,聽到雷雄的命令後,趕緊學着周圍的士兵一樣把防毒面具蓋臉上。

    “一羣瓜慫!”

    羊拐一腳把老算盤踹到一旁,不慌不忙的取出面具戴上。。

    “老子瓜慫,你有本事不要帶!”

    老鐵在一旁嘀咕了兩聲,見羊拐看了過來,立即不聲不吭的蹲到了柱子後面。

    “準備應戰!!”

    聽着樓上和外面傳來的激烈槍聲,雷雄戴上防毒面具後立刻下令大家人隱蔽,槍上膛,以他和鬼子交戰的經驗,鬼子釋放毒氣彈後一般會馬三發起一波進攻,聽樓上和外面的槍聲密度,鬼子第二波進攻貌似也有差不多一個小隊!

    “雷雄這小子進步很大啊!關鍵時候很冷靜!”站在天井邊緣的趙旭看着下面有條不紊的524團一營士兵誇道。

    謝忠民卻沒趙旭這麼好的心情:“這是應該的,我看趙兄你很有自信啊。”

    說完他又搖頭失笑:“也是,任誰能一晚上無聲無息消滅鬼子一箇中隊,第二天早上又無損拿下對方一個小隊,都可以這麼自信!”

    “放心吧!老謝,你沒發現雖然我的人說對方在發射毒氣,但卻一直沒看見毒氣射進來嗎?讓你的人戴上防毒面具只是以防萬一。”

    謝忠民聞言一愣,以前喫過鬼子太多虧,第一時間讓手下戴上防毒面具是下意識的反應,根本沒注意到鬼子的毒氣根本沒射進來!

    他立即反應過來了,對啊,樓頂這麼多狙擊手,狼牙的人槍法又都那麼好,鬼子用擲彈筒和迫擊炮怎麼可能把毒氣打進來呢?

    至於用別的武器,相信他們還沒有瘋!

    南面可是英美租界,如果他們敢用火炮發射毒氣彈,一旦沒打中,直接讓毒氣進了租界.....

    嘖嘖~

    想到這裏,他貓着腰來到一處掩體後面,藉着望遠鏡開始探查遠處的敵情。

    只見四行倉庫北面的開闊地附近已經被一片黃色的氣體籠罩,周圍已經有幾十個曰本士兵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嘴裏發出的哀嚎連在四行倉庫這邊都可以聽到。

    還有一些曰本士兵正帶着防毒面具沒命的往回奔逃,然後被狼牙的戰士們不慌不忙的挨個點名,最後一一倒在了撤退的路上。

    不一會,隨着最後一身槍響,戰場上再次恢復了寧靜。

    “是芥子毒氣!”謝忠民看着遠處曰本兵的慘狀,心有餘悸的說道:“這東西可不好應付!用水都不好使,只要沾上一點人就完蛋了!治都治不好,鬼子在羅店用過!”

    趙旭在一旁嘿嘿一笑:“芥子毒氣是糜爛性毒劑,沒有全身防護當然應付不了,你說的可以用水對付的那種鬼子也有,是光氣,容易水解,是劇烈窒息性毒氣,高濃度吸入一樣可以導致肺水腫。”

    說完,他拍了拍謝忠民的肩膀:“放心吧!他們最多用一次!下次不會用了!”

    “爲什麼?”謝忠民轉頭看向趙旭,又瞟了一眼戰場,恍然大悟道:“看我這腦子,都糊塗了,現在風向是由北向南,估計已經收到租界的抗議了,他們再發射毒氣,怕是扛不住英美的壓力!”

    “嘿嘿,說的沒錯,老謝!你應該慶幸你們選的地方好!”

    謝忠民苦笑一聲:“兄弟我不是選的地方好,而是沒的選啊。。”

    “行了,叫大家休息一會吧,沒弄清對手是誰之前,小鬼子不會再有更大的動作了,估計他們再次進攻,得等到晚上或者明天了。”

    說着,趙旭貓着腰再次回到了樓梯口,正要下樓,突然又回過頭來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謝忠民:

    “對了,忠民兄,你沒有把隊伍散出去玩梯次防禦吧?”

    謝忠民沒想到趙旭會這麼問,愣了一下道:“怎麼可能,本來是打算叫蔣敬帶兩個班在外圍防禦的,不過你昨天都告訴我了外圍附近的建築裏都加了料,我爲什麼還要派大家去送死?”

    “沒有就好,走!先下去看看情況吧!”

    .....

    方興文是一個戰地記者,他早年留學曰本,受過高等教育,心中沒什麼國家觀念。

    他自歸國以來,一直利用自己記者的身份充當着情報販子的工作,在中英曰三方之間周旋。

    慘烈的戰爭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反而讓他混得如魚得水,大發戰爭財。

    在唐澤大隊的曰軍開始試探性進攻的時候,他已經在去六十八聯隊臨時指揮部的路上了。

    坐在車上,他一路看過去,道路一側有日軍正在修繕着攻堅使用的鐵板,一旁的曰軍士兵正在用油桶練習舉板力量,道路另一次是練習攀爬樓體的日軍。

    再遠處是晨練的日軍小隊,發出“哈,哈”地刺殺聲,而用於訓練的道具,是被俘虜的中國軍人。

    他麻木的看着這一切,沒有露出絲毫不忿的情緒,他自認爲中立者,在他看來,這是一場與他無關的戰爭。

    不知不覺,他就到了六十八聯隊的臨時聯隊部,此時帳篷內的電報機滴滴作響,門口負責警衛的士兵站的筆挺,四處都是不停走動的參謀人員,時不時有人站起來把最新的戰爭態勢在地圖上標註出來,方便作戰使用。

    一個穿着整齊軍服的軍官正背對着他坐在一面膏藥旗面前,他的一旁是呲呲冒煙水壺,而他本人正輕輕的用白布拭抹着一把武師刀,看他肩膀上的軍銜,正是六十八聯隊的聯隊長近衛勳。

    “四行倉庫曾是國民警衛軍第八十八師師部,除了倉庫內原有的幾萬包糧食和牛皮,絲繭,桐油等物資,還儲存了大量救護用品以及彈藥,現在守衛倉庫的是八十八師五二四團。”

    “八十八師?”近衛勳將武士刀輕輕的放在一旁的刀架上,站起來轉身一邊整理軍裝一邊往外走:“那個被稱爲閘北可恨之師的八十八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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