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下手十分乾脆,持刀之人沒有過任何的遲疑。
虞楚一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她沒有在這三個人的身上看到任何掙扎或躲避的跡象。
所以,她懷疑,這三個人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那麼,或許早在她回來之前,這通財莊,就有人闖進來過。
“姑娘,別看了。天氣熱,得趕緊把這屍體處理了。”
沛瀾鼻子較爲靈敏,她都聞着這三具屍體有異味飄出來了。
“拉出城葬了吧。”
輕輕嘆口氣,虞楚一也查看完了。
解家的滲透,超過她想象。
或許,她身邊……
淡淡的掃了一圈兒,她便走出了柴房。
後院裏,在進行清掃。
用水井裏的水,大肆的衝灑各處,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雲止呢?”
出來了,卻沒見着那個時時刻刻都在視線中的人。
“他們剛剛走了。”
大興回答。
走之前,那主僕倆小聲的不知說了些什麼,瞅着反倒有些奇奇怪怪。
得到答案,虞楚一也沒再說什麼。
她還是想不起那晚發生的事,不過,依據她所見,雲止應當沒有撒謊。
他那麼高興,裝是裝不出來了。
做都做了,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不免覺着有點兒喫虧。
而且,這回再想甩,還真就更難了。
看虞楚一面上幾分愁容,“姑娘,你是頭還疼嗎?”
沛瀾就昨日不太舒坦,但,今日已經完全好了。
“我沒事。把這兩日各處的消息都給送來,還有前些日子的,我重新整理一下。”
她要再重新全部看一遍。
前後半個多月的消息,那可真是太多了。
堆滿了一張大圓桌,摞了一掌的高度。
坐在桌邊,虞楚一翻看那些信件,同時進行分類。
她速度不慢,但,這麼多,如此工程量,需要不少時間。
接近傍晚,沛瀾和沛燭掌了燈。
虞楚一旁邊,分門別類,已經分出來很多了。
“姑娘,夜裏傷眼睛,不然休息吧。”
輕輕搖頭,手上依舊不停,“雲止還沒回來?”
“沒有。”
沛瀾也覺着怪了,這可不是雲止公子的作風。
他向來,以黏在虞楚一身邊爲主,他就好像無所事事似得。
但實際上,誰人不知雲家的買賣做的有多大。
“這些,所有的消息通報裏,都曾出現過各地賭坊的人圍觀的事情。崖州的賭坊,青州的賭坊,帝都的賭坊。縱觀大齊各地,恐怕最多的就是賭坊和青樓了。”
簡直就是多如牛毛。
“賭坊?”
沛瀾拿起那一摞信件看,其實主要報備的都不是賭坊的事兒。
但,白柳山莊向來如此。
在報備信息的時候,無關緊要的也要寫上。
這一摞信紙裏,有的報備的是朱項和厲洪至那一行人南下的一路。
還有,青州城聞人家的近況。
以及,當時帝都通財莊這邊的情況。
太多次,那就不是了。
乃故意。
“看來,我們得查一查這各地的賭坊了。”
但是,賭坊太多了。
平均一座城裏,就得有十幾家。
“各城都排查一遍,帝都這裏,我們也走一走。”
深吸口氣,這解家,照比想象中的,做的要更大。
如若賭坊真是解家一支暗藏的據點,當年崖州聚義,推舉盟主,他們就一直摻和其中。
根本就不是武林各家找上門去的。
說走就走,畢竟這個時辰,正是各個賭坊最熱鬧之時。
換上了男裝,帶着大興大業兩個人。
帝都的賭坊,相比較別的城池,要更規矩一些。
當然了,如果敢不規矩,這帝都的府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虞楚一去的是距離通財莊最近的賭坊,人聲嘈雜,各個大聲的吆喝,吵死個人。
真正的賭徒,是以這裏爲家的。
所以,能很容易的在人羣裏分辨出賭徒來。
有輸得兜裏都乾淨的,抓耳撓腮,急的不得了。
大興逮着了這麼一個,便給提過來了。
很簡單,給他錢。
但,想要拿到錢,還得回答問題纔是。
“這裏有多少打手啊?”
“十七個。”
爲了拿錢,實話實說。
“見過管事的嗎?”
“見過啊,那兒呢。”
往高處一指,管事兒的就在那視野最好的地兒。
虞楚一看過去,那個管事的挺年輕。
穿着一身長衫,乍一看倒像是個讀書人。
他身後站着兩個打手,虎背熊腰的。
許是因爲他們這幾個人太過怪異,進了賭坊不去賭錢,同時吸引了那個管事的注意。
他看過來,正好虞楚一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這人……
正好的,那管事忽然朝着她招了招手,那意思是要她過去。
什麼都不用說了,虞楚一確定,這人認識她。
但,她不認識他,從未見過。
略一思慮,叫大興把錢給那個賭徒,她便繞過人羣,朝着那管事走去了。
人太多了,熙熙攘攘。
虞楚一始終盯着他,但也並非是始終都在她視線當中。
繞過了阻隔的人,驀地,發現那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快步走過去,人雖不在原地,但不遠處的後門卻是敞開的。
“姑娘,怕是不善。”
大興和大業一看,也立即警惕起來。這分明就是故意引他們過去啊。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虞楚一舉步朝着後門走過去,賭坊裏那般喧囂,倒是這後門外無比清淨。
且,只燃了一盞燈籠,光線昏暗,像鬼屋似得。
虞楚一是先走出來的,隨着她邁出後門。
一股勁風從一側過來。
她感受到危險,便條件反射的偏頭躲避。
那隻手掌風極強,她的頭躲過去,便奔着她肩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