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道谷裏照常的開始栽種梨樹。

    韓虛這老頭一大早就要喝酒,點名要鹽焗雞胗下酒。

    沛瀾和沛燭沛霜幾個丫頭在他的草屋前架火忙碌,幾個人一塊兒忙活,還是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缺少的,是那股熟練勁兒。

    費了半天的勁兒烤好了,結果韓虛一嘗,直接一口吐出來了。

    “你們幾個丫頭是想活活齁死老頭子我啊。”

    沛瀾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忽然想起可能是醃製的時候放鹽了。

    醃製的時候,應當是不用放鹽的。

    因爲上火烤時,會將整個雞胗裹上一層鹽衣,邊烤,鹽味兒也就滲進去了。

    “那丫頭呢?”

    韓虛問,對於虞楚一偷懶,他很不滿。

    “我家姑娘今日身子不適,您老呀,將就着喫吧。”

    沛燭說,隨後將手裏的一塊雞胗的鹽殼剝開。

    轉眼看到了杭池,就把他叫過來了。

    “你嚐嚐。”

    纔不管杭池喫不喫,沛燭跟命令下人似得。

    杭池接過來,有幾分難色,但還是送進了嘴裏。

    “好喫嗎?”

    “好喫!韓先生,你肯定是酒喝多了,味覺出了問題,多好喫啊。”

    可稱毒藥了,活活齁死。

    韓虛冷哼一聲,“今日不見那丫頭,也不見雲家那小子。身體不適?哼。”

    他都這個年紀了,想糊弄他可不容易。

    拎着酒罈子,轉身就進了草屋。

    沛燭撇嘴,沛瀾也無奈。

    倒是杭池小聲哼了哼,“這老頭,人家你情我願的事兒他也管。”

    幾個丫頭轉眼盯着他,那眼神兒……可是相當不善了。

    杭池看着她們,驀地傻笑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這些個祖宗,他可惹不起。

    木屋門窗緊閉,周遭四五米開外沒人接近。

    安安靜靜,以至於交錯的呼吸聲極爲明顯。

    紗幔垂落到地,料子特意選用的那種厚重的,即便是有人走進來,也無法窺得到裏面的景色。

    背對着雲止,虞楚一墨發披散,幾縷落在臉上,遮住了她的臉。

    呼吸平穩,隱隱的,能聽出幾許疲累來。

    其實剛剛已經醒了,只不過,躺着躺着,就又睡過去了。

    睡在她身後的人即便是睡着了,也有些執着的想把她扣到懷裏去。

    太熱了,很煩。

    他又無知覺的開始動,虞楚一再次被吵醒。

    睜開眼睛,把已經橫亙到她胸前的手給抓住,直接扔出了被子外面去。

    “有哪兒不舒坦嗎?”

    雲止被驚醒,但還是有些迷糊。

    第一時間就覺着她可能是疼,所以纔拿他撒氣。

    “你離我遠一些,我就舒坦了。”

    清醒了些,雲止也聽明白她的話了。

    撐起上半身,朝着她探過去,一手把她給圈住,貼近她的耳朵。

    “用完就扔,你是不是太無情了?”

    他是真熱,熱氣瞬時將她籠罩起來。

    虞楚一也不免輕輕噓口氣,轉過臉來看他,不着寸縷,他這模樣可真是豔,豔到了極致。

    煩歸煩,看到他的臉,也氣不起來了。

    擡手摸了摸他的臉,感受他的細膩和熱氣,剛要說話,窗外忽的傳來沛燭的聲音。

    “姑娘,聞人公子來了。眼下就在道谷外,說是請韓虛先生救治聞人大俠。”

    他們在道谷本來也沒有誰知道,若是讓他們進來了,這事兒不就傳的滿江湖都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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