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看到虞楚一和雲止之後,他好像忽然想起來了。
起身,虞楚一朝着他走過去。
“怎麼樣,可有覺着哪兒不舒坦?”
“你怎麼來了?”
坐起身,鄴殊長舒口氣,隨着深呼吸,些許疼痛。
“湊巧路過,聽說有人在這裏決鬥,來看看熱鬧。”
鄴殊一聽,笑了一下,“讓你失望了,沒有分出勝負。”
“所以啊,你們可以繼續。”
也並非不可。
鄴殊輕輕地搖了搖頭,“已無力再戰。”
虞楚一嘆了口氣,隨後將水壺遞給他。
“緩一緩,待你們能活動了,再離開這兒。”
“沒關係,尚且能走動。”
說着,鄴殊就撐着石壁站起來了。
雖還是有些不穩,不過,可見還是非常堅強的。
最起碼,比雲止強一些。
虞楚一點了點頭,就回了火堆旁。
“走吧。”
雲止也站起來,但又抓住了虞楚一的手臂。
“扶着我。”
他要求道。
略有那麼幾分無奈,虞楚一倒也沒把他給撥開。
大興大業滅了火堆,抓住從上頭墜下來的繩子。
先行帶着鄴殊上去。
鄴殊也沒拒絕,由大興帶着他,迅速的躍了上去。
“我帶着你。”
雲止沒叫大業插手,他能把她帶上去,他有這個能力。
“這麼看來,你是能活很久。”
剛剛裝那麼一出柔弱中堅強,還挺像的。
“有你在,我也不能早死啊。”
他輕嘆了一句,聽着倒有那麼幾分無賴。
不再搭理他的話茬兒。
待大業上去了,她也抓緊了他腰側的衣服。
攬住她肩膀,雲止又把她往自己懷裏收了收,“抱緊點兒。”
“你這樣一個不喜歡別人碰你的人,這種要求聽起來真的很無理。”
雲止卻是根本不予理會。
略有那麼幾分美滋滋,攬緊了她,隨後藉着繩索一躍而起。
幾個跳躍,回了上頭。
那樁手躲在黑暗處觀察,他分明那時瞧見了雲止在吐血,可是,這會兒瞧他……
好像還挺好的。
“走吧。”
都上來了,也該離開這兒了。
虞楚一說了一聲,又轉眼去看在遠處的鄴殊。
他在黑暗裏,身影也幾分模糊。
一行幾人開始往外走,沒有光亮,草樹茂盛,走的也不是太順利。
“鄴殊,待出去了,你給我吹一曲鴻雁再離開。”
驀地,虞楚一說道。
“好。”
鄴殊很痛快的就答應了,然後還將古簫拿在了手裏,看樣子是準備好吹奏了。
虞楚一慢慢的笑了,鴻雁?
她隨口胡說的,鄴殊分明知道,那首曲子叫送別。
她剛要說話,雲止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的握緊。
微微轉頭看他,漆黑之中,雲止的臉略有些模糊。
他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揭穿。
見此,虞楚一沒有再說話。
一路奔波,總算是在將近天明時出了山。
在路上歇息,大興則去尋沛瀾她們。
有了馬車,離開這裏自是更快一些。
鄴殊是記得剛剛在山裏說的話的,他執起古簫,開始吹曲。
因爲古簫的原因,這曲子蒼涼而悠遠。
虞楚一靜靜的聽着,光線幽暗,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也幾分悠遠。
一曲畢,鄴殊放下古簫。
隨後,朝着虞楚一拱手示意了下,便轉身離開了。
這離開的樣子,倒是亦如往時,步履匆匆,像是有什麼事情着急去做。
“你碰巧遇見他的時候,就覺着他不對勁兒了?”
虞楚一問。
這人不是鄴殊,最起碼,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鄴殊。
可是,剛剛仔細的看了他的臉,好像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
他說話做表情時,很自然。
“嗯。”
雲止點頭。
因爲碰見的時候,鄴殊便跟詢問他身體如何了。
身體如何了?
誰清楚的瞭解他身體的情況,那麼,誰就是給他下黑手的那個人。
“然後,你就要跟他決鬥?”
“想殺了他,但是,他功夫很好。內力渾厚,掌力非凡。”
“你也超乎我想象,與他算是棋逢對手。只不過,這個人,真的很像鄴殊。鄴殊,時至今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從哪兒來。”
虞楚一轉過身,忽然之間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所見的那個鄴殊是不是真的鄴殊。
“棋逢對手……我倒是覺着,他好像……”
雲止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停了。
看向剛剛鄴殊離開的方向,他猛地扣住虞楚一的手,將他拽到了自己身後。
大業也立即警惕起來,那樁手則轉身跳到了山林裏。
他是不會和人交手的。
太過寂靜,一些聲音也特別的刺耳。
那勁風交錯,前方有人交手。
下一刻,一道影子被數人圍住糾纏,在朝着這邊挪移。
那個被纏住的正是剛剛離開的鄴殊。
看樣子他是想走的,但一時間又脫不開身。
輾轉騰挪間,很快就到了近前,大業與雲止也不得不出手應對。
由此,倒是給了鄴殊一些喘息的時間。
“進山。”
他喊了一聲,便朝着山裏挪過去。
打鬥由路上轉移到山林。
這些人不止武功高強,且配合默契,採取合圍之勢,一時間的確是甩不開。
虞楚一始終被雲止護着,騰挪之間,她不斷的去看鄴殊。
猛地,那些人躍起,呈一個扇形,隨後拋出暗器。
暗器細小,卻是密密麻麻,猶如下雨一般。
雲止返身護住虞楚一便滾落在地。
倒地的同時,虞楚一親眼看到鄴殊沒有躲開,細小如針的暗器扎進他身體,他隨即就跪下了。
迅速的沿着山坡往下滾,雲止的氣息幾度急促。
終於停了不再翻滾,雲止拽着虞楚一起身,迅速的挪到旁邊一個凹陷處躲避。
虞楚一扯下隨身掛着的精巧小荷包,一把扯開,裏面縫了一顆白色的藥丸。
捏住,轉手就塞進了雲止的嘴裏。
“嚥下去。”
她沒被扎着,但她通過他的氣息很確定,他肯定中招了。
雲止聽話的嚥下去了,甚至都沒過問一下這東西到底是幹嘛的。
“那暗器上八成有毒。這些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
而且,那個假鄴殊,不知如何了。
有毒?
雲止倒也沒在意,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