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對視一看，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懼。
吞嚥了口口水，一個個看客盯着已經不成人樣的阿依娜，皆是不知道悶在那裏，想着什麼。
先前他們很想看死人，現在真正死了，反而沒了任何的嘶喊吶吼，一片死寂……
“若……若藍，你這位三妹妹。真正是個，是個狠角色。”凌若藍等人所處的酒樓雅間裏，坐在凌若藍旁邊一個比其他女子年長沉穩許多的女子最先回神。
饒是如此，這話也說得磕磕碰碰。
脣齒生寒。
“她一向如此。”凌若藍平靜的出口。
話語雖然平靜，可是手裏捏緊的茶杯，卻一點不平靜。
‘砰’的一聲，頓時碎成了渣渣。
那說話的女人又是一抖，還從未見過若藍在人前失態！
她能不失態麼！
凌若藍沉鬱的黑眸看向那邊擂臺下的百里緋月。
好個凌婧啊！
好個南疆巫教沒用的聖女！
好個……
就在說話的女人戰戰兢兢時，才捏碎了茶杯的凌若藍又微微勾脣，淡淡一笑，“讓人換隻茶杯吧，這隻碎了。”
“哦……好，好的。我這就去換……”這位，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說話的女人心底七上八下出去後，同桌的其他幾個女子也回過神了。
有人轉過身朝瓷盂裏乾嘔的，也有面色青白要吐不吐的。
之前她們看到百里緋月那張臉就覺得噁心了，但看了她殺人的手法，她那張臉的噁心程度，簡直小巫見大巫！
人醜心狠，面由心生，一點不假！
還是若藍美好，天仙一樣不染凡塵。
心底又一次替凌若藍不平，若藍那些妹妹都是什麼玩意兒啊。擂臺那邊的凌婧更是！
她們也不知道怎麼了，說不出的嫉妒。
說不出的巴不得這凌三小姐比誰都倒黴，比誰都慘纔好！
最讓她們看不出順眼的是，頂着那樣一張臉，居然有那麼美的男人親她！
親她！
和她們這邊羨慕嫉妒恨不一樣，菁黎公主那邊則是吐得天昏地暗。
身邊伺候的婢女又心疼又着急，又是給弄水漱口，又是撫背。
“公主，那樣腌臢噁心的東西，您就不該看的。您要是吐出個好歹，奴婢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菁黎公主吐得胸口都扯痛了，才勉強止住。
青白着一張俏臉，有氣無力的道，“我也沒想到，凌三小姐殺人手法如此殘忍噁心啊……”
她生在皇宮，也不是沒見過骯髒的手段和事。
但這樣直白的殘忍噁心，真沒見過。
婢女道，“打探來的那些消息，凌三小姐一直都是不出手則已。只要出手，招惹上她的，基本連個全屍都落不着。這死狀不算是最噁心最慘的。”
當然什麼是最慘的最噁心的，婢女也不敢描述了。
再吐下去，可怎麼是好。
菁黎公主擺了擺手，也不想聽。
只喃喃道，“身爲女子，她的心，真是我見過最可怕，最殘酷的了……”
之前遊園殺死外史毒死外史那死法，這是不夠看啊！
當時她還沒有這種切身體會。
現在，菁黎公主不想對那位凌三小姐有什麼偏見。
還是那句話。她堂堂西月國公主，沒必要對別的國家一個將軍府庶女有啥偏見。
但，真的是……
視線儘量不去看百里緋月和擂臺上阿依娜的殘體。
而是有些彆扭的落到那紫袍男人身上，“那個……你讓人去打聽一下。那人什麼來路。”
婢女一眼掃過去就明白了。
哪有女人不含春，哪有女人不愛俏的。那男人，誰看一眼都會淪陷的。
“奴婢遵命。”
菁黎公主微微皺眉，“不要讓哥哥知道。”
“奴婢省得的。”
與此同時，刑部的兩位大人，哪怕見過各種命案現場。也見了好幾次百里緋月這個凌三小姐殺人，此刻也是無法形容。
“可怕。”王尚書兩個字精準形容。
怎麼能不可怕，人都被她弄成那樣死法了。他居然還是沒看出來，她有多高深的武功，或者有沒有內力！
這殺人手段，比刑部刑詢人的手段都可怕多了。
“慕大人，你說先前她躍到那南疆女子身後那兩下。用了內力否？”
慕侍郎從窗外把視線收了回來，“她吃了藥。”
而以她的醫術，那種情況下喫的藥，一定是激發身體潛能的。
他們不是沒辦過那種，普通人用了某些特製的藥後，身體會短時間爆發出驚人破壞力的案子。
王尚書笑道，“本官當然知道她吃了藥，很可能是藉助藥物的作用她纔能有那般靈巧迅捷的動作。你這是怕本官冤枉她不成？”
慕侍郎笑了笑，“下官只是講究證據。”
王尚書挑眉，“你家這慕青丫頭啊，整日整的一顆心懸在凌三小姐身上，擁前跟後的。你也不怕。”
“大人這話，下官就不解了。”慕侍郎笑，“青兒有個厲害的朋友，這不是好事嗎？”
其實，王尚書就是嫉妒才故意唬他那麼一說。
他要是有個和凌婧年紀沒差太多的女兒。他也希望自家女兒能和這位凌三小姐可以說到一塊兒，玩到一塊兒，能成爲朋友好嗎。
說白了，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自己嫉妒不爽了，就要拉個墊背的一起不爽。
“本官有個疑慮。倘若證據確鑿，證實凌三小姐就是殺害段容的真兇。慕大人你要怎麼辦？”
你女兒和她可是好朋友！
慕侍郎溫雅一笑，“大人，這樁案子，下官只負責查案，只負責找出真相。至於怎麼定罪，不在下官職責範圍內。”
王尚書被一噎，“你啊！”
沒想到慕侍郎立刻給他送回來了，“倘若查證確實，大人將要如何？”
王尚書豈是省油的燈，“凌三小姐身份特殊，本官上頭還有兩位大人物。這份心，不用本官操。”
說白了，兩人都牙癢癢的想要證明百里緋月是殺死段容的兇手，又都有點捨不得把她送上斷頭臺！
而下面擂臺那邊。
終於有人受不了的一聲尖叫。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殺人就殺人，雖然最開始也說了，生死不計。
但是。實在太殘忍了！
一定要這樣去殺一個遠道而來只是爲了要切磋的女子嗎。就算是生死擂，也不用如此殘忍啊！
看百里緋月的眼神，除了恐懼，除了看怪物，還有責備。
“好殘忍……”
慕青聽得鬼火冒，一看百里緋月不痛不癢，又忍了下去。
有人乾脆直接喃喃開口，“凌三小姐，你實在……”
面對衆人眼神的譴責，和現在直接找上來的，百里緋月嗤笑了聲，“我實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