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藍岑猛地看向月下的少年，認出是誰時，雙眼都是仇恨的光。
害他落到這境地，眼前的人也算一個！
他現在武功雖然被廢了，不允許再碰任何醫藥相關的東西。但是他好歹學了這麼多年醫，身邊豈會沒有一些要人命的‘小玩意’！
藍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你居然敢深更半夜一個人來找我？”
少年一點不怕的又笑了聲，“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現在的境遇呀。”
“知道我要殺你，你還敢來！”
凌斷念微微彎起眼睛，明明易容過後平凡的面容，整個人卻仿若能誘人踏入鬼蜮的鬼魅精怪。用讓人根本無法抵擋誘惑的輕軟聲音道，“你不會殺我，因爲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在做回九仙谷九仙第一弟子的寶座。”
視線盯着藍岑要不動聲色下毒的手，櫻花般的脣瓣勾着幾分好玩的笑意，“你不想聽聽？”
藍岑那隻手果然僵住。
明明知道這人多半不懷好意，明明應該一刀砍死他。但他就是停了下來。
凌斷念又笑了聲，“其實很簡單，你去幫我阿，嗯，我哥哥試毒呀。”
……
翌日。
剛好是約好的，三天後現場演示解毒的日子。
九仙居里，大家再次齊聚一堂。
都在互相討論着今天會出現什麼結果，或者討論着終於可以見識見識失傳多年的五絕焚心毒了。
谷老大等人和百里緋月一行人剛好從不同的路在九仙谷門口遇見，谷老大朝百里緋月微示意，“醫友，請。”
百里緋月也不客氣，帶着人先行進去。
裏面的人看見百里緋月一行人進來，下意識頓住了一下。轉而看見九仙谷的人進來，討論的聲音就基本完全止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谷老大等人坐定後，視線在場中過了一圈，“各位，爲了我們九仙谷和這位醫友各自的聲譽，這場約好的當衆解毒接下來就會開始。只是……”
視線落在百里緋月身上，“這位醫友，我們兄弟九人這三日反覆想過。這畢竟關係一條人命，你現在反悔，雖然不能繼續參加比試，但你們試毒的人至少還能保下一條命。還望你慎重在想想。”
這話一出，原本激動等着看五絕焚心毒以及解毒技巧的醫者們不免有人詫異，“谷先生，這位醫友若解不了毒，你們九仙谷是否應該把解藥拿出來替試毒的人解毒？”
總不能解不了毒，就讓試毒的人等死吧？
周圍立刻有小部分人跟着應和，“確實，真要鬧出人命，這有違我們醫道初衷。”
谷老大嘆了口氣，擡眼看向他們，“這正是在下接下來要說的話。不瞞各位，我九仙谷還留存一貼五毒焚心毒不假，但因爲此毒太過狠辣霸道，且毒性根據劑量和製毒流程有所偏差，一直以來都是臭名昭彰的禁藥。這一貼藥又並非我們九仙谷所出，所以不曾備有解藥。”
這話，簡直讓大多數人大跌眼睛。
沒有解藥！
這……
三天前說當衆示範解毒時，他們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一般來說，拿得出毒藥的就一定會有相關的解藥。何況是醫者聖地九仙谷這種地方，他們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可能！
這就太嚴重了。
當下所有人都討論起來。
就連鳳鸞公主都微微皺眉，“果然沒那麼便宜的事，你打算讓誰來試毒？”
鳳鸞公主冷笑，“我是欠你的，要幫你得到水木精髓。但還不至於讓我爲你賣掉這一條命。”不是相不相信眼前的人能不能解毒的問題，是她相信九仙谷的人一定會在拿出來的五絕焚心毒上做文章的問題！
醫藥一道，的確博大精深。
她還不至於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現在的她找到了兒子，惜命得很！
百里緋月無辜的唉聲嘆氣，“唉，這就麻煩了。表姐不試毒，難道我自己試毒自己解？都說醫者不能自醫，且操作起來難度也很大啊，到時候，很可能就是我這一條命要留在這九仙谷了也。”
鳳鸞公主的反應就是冷哼了一聲，百里緋月也不在意。
當然，因爲周邊的人都在激烈的討論，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該不該繼續試毒。
百里緋月和鳳鸞公主這壓低聲音的對話也沒人聽見。
“當然應該繼續！做人豈能言而無信！既然說好當衆解毒就該履行約定！更何況，醫者一道，爲醫治世人，古來捨身的人也不少。若這位醫友真能用穴位就解了五絕焚心毒，在推廣開來，以後我們在遇到中了五絕焚心毒的病人，也可以救其性命。這是大功德！”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
說白了，不管解得了解不了對他們這些旁觀者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解不了他們也見識了傳說中的五絕焚心毒，解得了如他們所說推廣開來，他們更是學到幾乎逆天的解毒本事。
當然要繼續！
而少數反對者則道，“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試毒者的性命誰能來保證！”
“各位醫友這話我們就不太贊成了。首先你這是不相信這位醫友的解毒行醫能力。在則，五絕焚心毒並非一定就是服下就會立刻身亡的。”
“對啊，五絕焚心毒煉製的藥量和方法不一樣的話，中毒者能活下去堅持的時間就不一樣，如果……
說到這裏有人開口，“谷先生，不知你們可曾知道手中五絕焚心毒的成分劑量和煉製先後順序？”
“我們不能欺瞞大家，我們手中的五絕焚心毒，我們一直存放在禁藥庫，還不曾研究過。是以，並不知道劑量和煉製順序。”
這話的意思就是，很可能這貼五絕焚心毒服下去，如果解不了毒又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哪怕他們這麼多醫者在場，也來不及研製出解藥去救人！
果然，谷老大再次看向百里緋月，“所以，這位醫友，在下讓你在想一想，畢竟事關一條人命。”
嘖嘖……
百里緋月心底嗤笑了聲，這是又要當又要立！
逼她當面解毒的不是他們嗎？
現在緊要關頭又假惺惺想起試毒的人也是一條命了！
總之，不管他們玩什麼花樣，她的目的都是要拿到水木精髓！他們想玩就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就算她現在處在被動地位不得不奉陪，那也沒有一直處在被動地位的！
不但不氣，反而表示贊同的嘆了口氣，“谷先生，實不相瞞。我雖自認爲我可以解任何五絕焚心毒。但大家都是學醫的，也明白醫藥一道，博大精深。微小的變化和差池就是性命攸關。是以，我也不敢輕視。爲了不讓旁人置身危險中，我甚至打算自己服毒在自己來解。誰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