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九九年、六月十八、晴。
“本臺消息,在本月十七號,已經消失上千年的傳國玉璽在近日已於長安外一座古墓中出土,於昨日下午三點四十二分暫時放置長安博物館中”
“隨後,傳國玉璽將預計歷時七天,供民衆參觀,之後將會運往故宮博物館,進行永久保護”
“本臺消息,根據羲河天文觀察臺的觀察”
“七天後,將會有一場萬年難遇的流星雨經過地球,屆時我國大部分地區都將會看到,喜愛流星雨的朋友不可錯過”
“這裏提醒大家,文明觀星,各地政府已經在提前建造最適合的觀星臺,凡是我國民衆持相關有效證件可免費前往觀星”
···
下午,七點十七分。
新聞聯播。
女主持的好聽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客廳。
秦禹則在上香。
客廳足有六十平,空間廣闊,在一角之地,有着一張香案。
其上供奉着一張嶄新的始皇圖。
這是秦禹下午時候在一處古玩店請回來的,纔剛剛掛好,便迫不及待的上香叩拜。
按照秦老爺子的話。
秦禹這一脈往上追溯兩千年多年,可是真正的始皇后人。
若不是趙高,若不是胡亥,若不是項羽不安分。
那麼他們這一脈,便是親王,侯爵···
可惜胡亥端是不當人子。
扶蘇又不爭氣被忽悠瘸,偌大的秦國二代而亡。
秦禹這一脈的老祖宗,僥倖逃過胡亥的第一次清洗後,金蟬脫殼,席捲了不少財產隱姓埋名,徹底的離開了朝堂。
結果倒是保住了一條命。
秦滅漢闢後,以國爲姓。
秦禹這一脈便這樣傳承了下來,到至今,已經數百代。
可惜。
兩千多年的古老家族,到了秦老爺子這一代,才真正的發達起來,遠超歷代先祖。
而能夠發達的原因。
不是因爲秦老爺子努力,而是正好趕上了二十一世紀的拆遷。
聽着新聞聯播傳來的聲音,秦禹將香插入香爐,神色間露出一抹複雜。
凝視着掛在牆上,身穿黑色玄鳥鑾袍的始皇陛下,喃喃說道:
“傳國玉璽終於見天日了,始皇老祖宗,不知道您作何感想?”
始皇能說什麼。
唯有沉默。
“要不,您老人家顯顯靈,不孝後人這便立刻去要回傳國玉璽,畢竟,物歸原主也說的過去”
“而您老人家已做古,這等傳家寶,自然當歸我”
看着始皇沉默,秦禹忍不住又開口說道。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試問世間男兒,誰又能拒絕玉璽的誘惑呢?
儘管知道不現實。
可秦禹還是忍不住在始皇畫像之前展開幻想···
可惜,幻想畢竟是幻想,終究成不了現實。
晚些時候,恭敬的將九支香上供在香爐之中,三拜之後,秦禹纔來到沙發之上,拿起手機搜索關於剛纔新聞聯播上所提起的傳國玉璽展覽與萬年難遇的流星雨事件。
不出所料。
畢竟,這可是傳國玉璽啊!
從古至今,引得多少英雄折腰。
爲了它,中華大地上,歷經了多少殺伐,葬送了多少生命,一切都是爲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如今。
古史的征伐歲月已經過去,新的時代早已經來臨。
世間再無皇權!
可終究作爲數千來最至高無上的皇權的象徵,傳國玉璽的出世,依舊讓無數人心馳神往。
無數人表示,便是爬都要爬到故都前來瞻仰這聖玉。
“可憐”
“還需要爬着來,我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秦禹在下面評論。
帶着濃濃的凡爾賽味道。
過了片刻,果然引來了不少的追評。
有人羨慕秦禹,知道走路十分鐘便到故都長安博物館的房價有多高。
有人說讓秦禹繼續吹。
有人表示自己已經躺平,對於秦禹這種明顯的裝逼無動於衷。
秦禹一一看着,嘴角咧着笑,卻沒有回覆。
···
夜,過的飛快。
六月十八,陰雨綿綿,秦禹自然醒來。
看着手機,仔細思考了一下,打開鬧鐘設置了一個合適起牀的時間後,便又睡下了。
“叮鈴鈴···”
下午三點,鬧鐘準時響起,秦禹不情不願的起牀洗漱。
等喫過早點兼午飯時候,已然四點一刻。
四點半。
秦禹出現在長安博物館之前。
不是他之前在網上吹牛,本來十分鐘的路程,可是今天竟然堵人了。
縱使綿綿陰雨天氣,也架不住老秦人對於傳國玉璽的特殊情感。
一眼看去。
人山人海,整個街道,都擠滿了人。
“嘖嘖”
“又不是你們家的傳家寶,爲何你們比我還要着急?”
秦禹擠在人羣中,無奈在心中吐槽。
稍微有些後悔,應該早點起牀,睡到下午一點就好,睡到三點,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還好。
夏天天黑的晚。
而且這麼多人專程跑來看,博物館臨時請示上級,專門延長了閉館時間。
於是。
在晚上十點二十三分時候,秦禹終於看到了傳國玉璽。
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刻着那讓世人瘋狂的八個篆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凝視着玉璽,秦禹呼吸都不由的急促起來。
不知是錯覺,還是自己心裏作用,他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心跳的飛快,渾身更是因爲緊張與興奮,微微的顫抖。
半晌。
隨着工作人員的催促,秦禹才平靜下來,深深嘆口氣,從另一個方向隨着人羣離開博物館。
夜,星燦月濃。
迎着月光,秦禹渡步回家。
沒有開燈,就在濃濃的黑暗中,摸到了沙發上,重重坐下。
隨即。
端起桌上一杯水,狠狠的灌下,整個人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一種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