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就來。
一點都不留情面。
躲在房檐下，秦辰一臉平靜地看着遠方，霧裏山脈連綿而，格外朦朧。
一切並不平靜。
後山的女鬼們趁機引來一些遭困的山民，供樹妖吞噬血肉，吸食其陽氣。
過得好不瀟灑。
那些人均是經受不住吸引的考驗，被樹妖吞噬吸食也是活該。
死有餘辜！
大鬍子燕赤霞和秦辰都沒去管。
這是他們與樹妖達成的協議，經得住考驗者不能強行拘來。
而經受不住考驗的，其心本來就是浮動搖晃，本身就經不住考驗。
死也就死了。
不重要。
秦辰突然道：“下大雨，那位男人會不會出現呢？”
那位男人。
他是格外佩服的。
世上有幾大奇男子。
即將要認識的那人就是其中之一。
書生，寧採臣！
一個敢上鬼的男人。
雖不知燕赤霞是否敢過，但秦辰自己肯定是不敢的。
太匪夷所思了。
更何況女鬼們都只是靈體。
可以穿透實體。
也就是說。
上一女鬼更上空氣沒啥區別。
“也不知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秦辰好奇地想着，“這場大雨下個不停，他若已來至郭北縣的話，那應該就快了。”
其實，他很想見一見。
寧書生畢竟很出名。
是許多男人的榜樣和標兵。
當天傍晚時分。
上蘭若寺的泥濘小道上。
便有一書生跌撞着，狼狽不堪地朝寺廟奔來。
生怕跑慢了。
蘭若寺本處朦朧裏，尋常人瞧不太清楚。
許是這書生問了人。
尋了路。
便過來避雨，順便還能將就一宿。
可省去不少錢。
“有人來了。”
燕赤霞說道：“看其模樣，似乎……是個書生？”
“沒錯！”
秦辰也點頭說道：“這確實是個書生，還是個窮書生。”
燕赤霞茫然不解，“你怎麼知道？”
秦辰道：“不窮能來這種地方避雨嗎？”
“……”
這倒也是。
燕赤霞這才恍然明白。
又是個倒黴鬼。
這段時間裏，無數書生都落得慘烈下場，其中就有窮書生。
“砰砰！”
寧採臣敲響蘭若寺的大門，藉助房檐這才躲開暴雨襲擊。
但此前的雨已落在身上，將他淋成落湯雞了。
“門沒關，自己進來吧。”
燕赤霞撇撇嘴，心想：“這傢伙的運氣倒是好。”
沒遇到那羣女鬼。
運氣自然是好。
他做夢也沒想到過，寺裏還能住進來一位書生。
秦辰在旁邊看着。
他面色平淡，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這位敢上女鬼的寧書生寧公子，長得也普普通通嘛。
倒是比大鬍子俊俏多了。
窮苦的寧公子見寺裏有兩位道長，不由愣了半響。
他朝秦辰、燕赤霞二人拱手道：“二位道長，在下乃是一進城趕考的書生，因替人收租查賬特來郭北縣，可這場大雨淋溼賬簿無法覈對，囊中又羞澀，特來此地避避雨，還望行個方便。”
他恭敬地說着。
將姿態放得很低。
秦辰率先道：“無妨，大家都在避雨，更何況這寺也不是我們的。”
燕赤霞則仔細打量寧採臣一番。
只是個凡人。
最普通不過的那種。
他便道板着臉道：“書生，今晚允你借宿一晚，明兒一早雨過天晴後你便離開吧。”
“是！”
寧採臣也不覺有什麼。
他應下來了。
燕赤霞又道：“你便在我們旁邊尋一屋住下吧，記得晚上鎖好門窗，千萬不要開門！”
“爲什麼啊？”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你照做就是了！”
“……”
寧採臣瞬間懵了。
他覺得這大鬍子不好相處。
還是旁邊紫衣道袍的秦辰好說話點。
其實，大鬍子雖然兇點，卻是爲了他好。
秦辰雖好說話相處，卻半點提醒都沒有。
他大概是覺得還是不要浪費口舌吧。
他心道：“勸也等於白勸，這位寧公子會聽就怪了。”
都說窮秋生倔強。
他以前不信，現在卻信了。
所以，他沒打算勸。
待書生去尋屋子時，燕赤霞湊過來問道：“秦道友，你爲何不提醒他呢？”
書生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沒心機，還一副老實人模樣。
若其能經受住今晚的考驗，便可活命。
幫他一把並非不行。
秦辰搖搖頭，“大鬍子，他不會聽你話的。”
燕赤霞不信，“怎麼說？”
他就差直接把話說開了，怎地不信。
秦辰突然笑道：“大鬍子，要不要來打個賭？”
燕赤霞瞪大眼睛，“你想他是否會聽我的勸告？”
“沒錯！”
“賭注是什麼？”
“你的御劍術怎麼樣！”
“那是我的傳承。”
“那就元神法？”
“……”
那更不行了。
他嘴角抽搐幾下，“換一樣吧。”
“那還是御劍術，反正你贏的機率很大。”
“……”
燕赤霞有種跳進坑裏的想法。
元神法是根本傳承，御劍術是一套強大的手段，都很不錯。
“你要是輸呢？”
他問道：“你也應該拿點東西來做賭注吧？”
聞言。
秦辰自信道：“大鬍子，貧道不會輸掉比賽，你等着瞧吧。”
燕赤霞：“……”
這人好生狂妄。
他一點也不相信秦辰能贏。
那書生窮苦又膽小，加上蘭若寺荒廢已久，黑暗襲來，斷不會忘記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