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西爾幫扶着少女往教室的方向移動,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默,西爾就想隨便說點什麼來打破這氛圍。

    “那個……”但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他似乎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休洛絲,這是我的名字。”金髮的少女說道。

    “我叫西爾·澤斯。”出於禮節,他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儘管不知道對方爲何沒有將姓氏一同道出,但既然本人都不在意的話,西爾也就沒了顧忌,於是他繼續剛纔話語:“休洛絲同學的狀態怎麼樣?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話,我會帶你去向埃德加導師請假的,想必就算是老師,也不至於如此不近人情纔對。”

    “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會就好。”休洛絲拒絕了西爾的提議。

    “這樣啊……”西爾正在努力想着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忽然他想到了什麼一般詢問道:“休洛絲同學是因爲什麼來到這裏的呢?”

    “……你是說理由嗎?”休洛絲思考了一會後說道。

    “差不多吧。”西爾點了點頭。

    “那澤斯同學又是爲了什麼呢?與那些人一樣想在這裏學習魔法嗎?”休洛絲反問道。

    西爾知道那些人指的應該是第零班的其他學員,於是他斟酌了一下語句回答道:“我想大家都是相同的吧,想在這裏得到一些什麼的想法,我也是這樣,只是理由並沒有多麼遠大,單純就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好奇心?”休洛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彙。

    “沒錯,我接觸到魔法、或者說進入這個非凡的世界,最初的契機便是好奇,雖然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許多事情,讓我有了其他想要去做的事,但本質上還是爲了完成自己的旅程,而這裏只是其中的一站……抱歉,有些扯遠了,但我說的都是真實的想法。”西爾說着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說的確實是真的呢。”休洛絲收回之前盯着西爾看的視線。

    “什麼?”西爾感到有些疑惑,他剛剛似乎見到那雙空色的瞳孔閃爍了一下,給他帶來一種被看透了什麼的感覺,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對方時一樣。

    休洛絲沒有迴應,而是轉到了之前的話題上:“我只是想體驗一下……這種生活的方式。”

    西爾有些詫異,倒不是不相信對方,只是這個回答要比他想象中的簡單,同時也更難以想到,也許對方就像是戲劇中寫的那樣,是從小就被束縛在庭院之中的貴族小姐,來到這座學院是爲了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

    西爾對自己的妄想感到荒唐,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開口,兩人之間又恢復到了之前無言的狀態中,好在他們已經接近了目的地,已經不用西爾再找些什麼話題來調節氣氛了。

    早會結束後的幾節課不出意料,學員們的狀態都不算很好,而導師們也一如往常,並沒有減緩進度以照顧學員們的意思,連平常最爲親近他們的博古斯也未採取什麼行動,從這點上也能看出來,教師們的立場都是一致的。

    ……

    “亞述王朝作爲後世公認的第一個人類國度,它的繁盛是超乎想象的,成熟的體制、與生產力相適應的技術、強大且種類豐富的魔法、高度活躍的思想文化,簡直如同一根繩索將世界各地的人類連結起來一樣……

    在當時人類的強盛讓其他種族也不得不承認其獨立的地位,人們將帝國建立的那一年定爲了公曆元年,整個人族也彷彿冉冉升起的朝陽一般奪目……因此對於短短十六年之後,亞述王朝忽然之間宣告破滅的結局,時至今日也仍然是一個未解之謎。”埃德加站在講臺後說着今天的課程,時間已經來到下午的第三節課,院方爲了避免學員們重複一樣的課程而感到枯燥,就比較靈活地安排了各項課程,每天的課程順序都會有所差別。

    經過了一上午的休整,學員們狀態也恢復了不少,但一想到今後每天都要維持這種狀態,便實在提不起興致,前方的埃德加雖說在認真地講述着內容,但也並未忘記觀察學員們的情況,他一直用精神力籠罩着整間教室,即便特意沒有那麼入微地觀察,但每個學員大體的狀態還是能粗略把握的。

    埃德加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時間,隨即把講臺上教師用的教材與筆記合上,就在他收拾完畢的那一刻,代表着課程結束的鐘聲正好響起,他拿起自己帶來的東西后離開了教室,只是在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以及一個紙箱。

    “箱子裏是你們的學員制服,從明天起要穿在身上。”

    其他學員起初還在猜測裏面會是什麼,聽到是他們的制服後,大多數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打開紙箱後,一套套連着寫有學員姓名標籤的制服整齊地疊在內部,最先走來的那名學員對其他人喊道:“來拿你們的衣服!”

    衆人將衣服拿了出來,依照標籤上的名字取走自己的那套,還有關係好的則把同伴的一起拿走了,西爾正要下去找找自己的那份時,背後就傳來了戈洛的聲音。

    “藍眼睛,拜託了,幫我拿一下吧,我現在不太想動彈。”只見戈洛又把手托住後腦勺,雙腿交叉着搭在桌面上。

    “贊同,拜託了。”坐在右邊的瑞拉也如此說道。

    “我明白了,休洛絲同學呢?要我把你的也一起拿過來嗎?”西爾順帶問了一下左邊的金髮少女,對方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於是西爾就走進了領取制服的隊列裏,等到前面的學員取完輪到他後,西爾找到了包括自己在內帶有四個人標籤的制服,值得一提的是,上面除了寫有名字以外,還有各自的尺寸大小,不過這倒是沒什麼稀奇的,畢竟早在入院檢測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將一些基本信息交代過了。

    西爾拿着四套制服返回了他的位置,把手裏的服裝遞給了它們各自的主人。

    “噢,謝了啊藍眼睛!”戈洛接過後隨手放在了自己平躺着的腹部上。

    “……感謝。”瑞拉向他道謝。

    “謝謝。”休洛絲對他點頭致謝。

    “舉手之勞而已。”西爾笑了笑,忽然他注意到門口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對方似乎也看見了西爾,長長的耳朵輕靈地顫動着走了過來。

    “西爾!”精靈少女來到近前,眯起眼睛微笑着。

    說起來進入學院後兩人似乎有一會沒見了,西爾不禁有些感觸,明明在此之前基本天天都在彼此身邊的,卻直到分開後才感覺到嗎……

    “……菲兒,你還好嗎?”西爾不自覺地詢問道。

    “嗯?當然了!房間挺寬敞的,還很乾淨,話說學員宿舍都是一樣的吧,西爾對於昨晚剛住過的房間究竟如何卻還要來問我嗎?”菲兒還以爲他是在問自己的居住觀感。

    “那就好……”西爾也沒有特意解釋,看到對方的樣子就知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熟人?”位於過道的瑞拉向西爾問道。

    “啊,抱歉,忘了介紹了,她是我的同伴菲兒。

    這位則是我的同學瑞拉。”西爾反應過來後向各自介紹道。

    “你好……這股氣味……是那天在西爾身上聞到的!”菲兒原本和善的表情突然警惕起來。

    “氣味?”瑞拉露出的眼瞳充滿了疑惑。

    “哈哈,那個……就是第一次遇見瑞拉的時候……”西爾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旁邊的瑞拉卻點了點頭,似乎理解了什麼。

    “無禮,雖然聽說過精靈的五感敏銳,但沒想到簡直如同犬類一樣呢。”瑞拉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麼?!”菲兒頓時有些炸毛了,就連西爾也不住地認爲這時的菲兒確實有些像小動物一樣。

    “喧鬧,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瑞拉毫不示弱地迴應道。

    “你們……”

    西爾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兩人平靜了下來,他又向菲兒介紹了戈洛與休洛絲,然後與菲兒約好休息日一起出去,最後因爲上課時間的臨近,兩人才相互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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