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可更改的，是仇恨與殺意。
殺死蕭貞渝的仇人，也就是他的宿敵李承玄，就在虛無戰場之中，他怎麼可能留在外面，去對付一些弱者？
留給葉輕塵十顆狂暴丹，人族弟子也足夠對付秋雨等人。
接下來，他再無牽掛。
葉尋眯起的雙眼，重新盪漾起一抹笑容。
這纔是他熟悉的沈默，是他認知力的沈家男兒。
他單手劃開虛空，沈默沒有任何猶豫，一步踏了進去。
此前，他已經有過在虛無戰場戰鬥的經驗，此時進來也不陌生。
一進入戰場，一股氣浪翻滾。
那屬於兩位王境強者恐怖的威壓，險些讓他當場垮下。
好在，在這兩股威壓，都不是針對他的，因爲在短暫的難受過後，沈默很快便適應下來。
對於他能進入這片戰場，空間內的三人包括夜無歡，都顯得十分喫驚。
特別是雲燼和李承玄，兩人更是眼睛一亮。
兩人最初埋伏在這裏的目的，就是殺了沈默，只不過半路橫插一腳，殺出來一個殷月蘭。
即便如此，不管是雲燼還是李承玄，都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搶奪機緣。
兩人之前和殷月蘭戰鬥途中，正愁着怎麼擺脫殷月蘭，去找沈默麻煩。
奈何殷月蘭這位王境強者，實在有些難纏，又似乎在刻意保護沈默，因而很難脫身。
想不到此刻，沈默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驚喜，意外等各種情緒，瞬間包圍了李承玄和雲燼。
在短暫的錯愕過後，殷月蘭皺眉道：“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是屬於你的戰場，出去！”
儘管聲音嚴厲，甚至帶着一絲不耐。
但沈默聽出了一絲關懷。
這女人，至少還是有些良心的，也不枉他剛之前豁出性命幫忙拖延時間。
沈默淡淡吐字。
“報仇！”
一聽這話，不管是李承玄還是雲燼，都殘忍的笑了。
殷月蘭仍舊緊緊皺着眉頭，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難過，但那位姑娘的仇，交給我來報即可，你要先保護好自己。”
沈默平淡的瞥了殷月蘭一眼。
“我不是在與你商議，只是告訴你一下，你無需勸我，這世上……無人能勸我。”
殷月蘭一時語塞，她能聽出沈默語氣中的不容置疑。
儘管不是很瞭解沈默，但她清楚，這個不過二十幾歲的青年，斷然不會因爲別人的話而動搖決心。
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配合，而是聽之任之。
在短暫的怔然後，殷月蘭很快問道：“那麼，我能爲你做些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拖住雲燼。”沈默淡淡開口。
儘管他也很想殺了雲燼，但冤有頭債有主，蕭貞渝的仇，來自於李承玄，最多再算上一個夜無歡。
所以即便要殺，他也要先殺了李承玄。
“沒問題！”
殷月蘭作爲真真正正的王境強者，要拖住一個神魂形態下的雲燼，顯然不是問題。
哪怕雲燼帶着王印，依然很輕鬆。
她答應下來後，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沈默打不過李承玄。
又加上一個夜無歡附身，沈默幾乎沒有半點勝算。
就算只是昔日的西王，當初被李承玄收服的時候，又是重傷狀態。
可夜無歡的戰鬥力，仍然不可小覷。
“你能行麼？他並不是一個人……”
也許是出於關心，殷月蘭最後問了一句。
沈默瞥了一眼殷月蘭，而後淡然一笑。
“兩個手下敗將罷了，何足掛齒！”
他說的沒錯，不管是夜無歡還是李承玄，此前都曾敗在他手上。
但那時候，沈默畢竟也有增幅，和現在不可同說。
殷月蘭不再多說，倒是李承玄和夜無歡盡皆一怒。
“狂妄！”
被沈默打敗這件事，被夜無歡視作畢生一大恥辱，也是最大之敗筆。
倘若沒有那一場戰鬥，他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希望，怎麼可能會在李承玄體內掙扎求存？
沈默笑容冷冽，目光緩緩從夜無歡和李承玄臉上掃過。
而後頭也不回，大步走了上去。
雲燼眸光閃爍着，一字一頓道：“李賢侄，記住我們的約定。”
“前輩放心，承玄斬了他，便將機緣贈與你一份。”
李承玄殘忍一笑，傲然望着沈默。
夜無歡也暫時壓下了對殷月蘭的殺念，轉而看向沈默。
兩人之中，畢竟是以李承玄爲主導的，他要殺誰，夜無歡也無權反對。
雖然，他更想殺的人，仍然是殷月蘭。
但話說回來，殺了沈默，得到了那皇者機緣，說不定他還有機會翻身。
短暫的糾結過後，夜無歡便想通了一切。
殷月蘭壓力驟然減少了許多。
沒有李承玄和夜無歡在一旁騷擾，她可以專心去對付雲燼。
這下子，雲燼再也佔不到便宜了，勝利的天平，直接發生了傾斜。
但優勢歸優勢，光憑藉這點優勢，想要斬殺雲燼，殷月蘭也無疑是癡人說夢。
兩大新老王境，也只能說是相互制衡。
戰場的關鍵，來到了沈默和李承玄身上。
此時的沈默，除了葉尋虛影之外，沒有任何幫助。
這虛影，自然不可能和完整的夜無歡神魂比較。
哪怕，夜無歡的神魂，經過一次重創，加上幾多消耗，如今也就剩下了真神實力。
但就算如此，夜無歡仍然是個持久的真神，而葉尋，雖然短時間內爆發強悍，但卻是個秒跪的貨色。
比拼後臺，肯定是比拼不過的，沈默甚至不能對葉尋抱有太多希望。
一旦虛影幹不過的夜無歡神魂的時候，他會非常被動。
與其那樣，不如本體作戰。
望着沈默冷峻的面容，李承玄嘴角含笑，目光充滿唏噓。
“沈兄，我着實沒想到，你我會在這裏，分出最後的勝負。
不得不承認，這一路上，你帶給了我太多的驚豔，甚至比當年的葉無恨，還要可怕三分。
但本少主宣佈，你的傳奇之旅，到這裏正式結束了。
今日一戰，我會帶着你的頭顱，帶着你所獲的皇者機緣，迴歸北域。
唯有如此，方能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