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看上去嬌小玲瓏,一頭淺藍色的頭髮筆直的垂到腰際。
白皙的臉蛋,長長的睫毛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宛如從童話裏走出的公主。
沈默望着這女孩,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昔日蘇城的故友,陳家大小姐陳月霜。
“你在看什麼?”
女孩轉過頭來,一雙好看的眼眸中帶着幾分疑惑。
沈默收回目光,若無其事道:“我看姑娘,似我一位故友,所以不免多看了一眼,冒犯了。”
此話一出,不管是寒月還是這藍髮女子,都淡漠的別過頭。
葉尋搖頭嘆了口氣,轉頭對上方的鐘凌弦解釋道:“我這個徒弟哪兒都好,就是太正人君子,看着都虛僞。”
“就算是虛僞,也比學你做一個浪蕩子強。”
鍾凌弦頭也不擡諷刺了一句,接着望向沈默幾人,平淡道:“現在,人已經湊齊了,互相認識一下吧,這一次百朝之戰,就是你們四人同行。”
沈默這纔將目光轉向一邊的青年男人。
這男人面容冷峻,一雙深邃的眼睛裏,時刻閃爍着精芒。
從氣質上看,頗有幾分當年蔡文澤的影子,就差臉上寫着‘狂傲’兩個大字。
沈默在武道這條路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最討厭莫過兩種人。
一種是裝逼的,另一種是更裝逼的。
或許是因爲先入爲主的原因,那藍髮女子對沈默似乎也不是很待見,並未主動開口。
看了一眼身旁的寒月,似乎也沒有介紹的打算,沈默乾脆率先道:“我叫沈默,來自人間,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人王域!”
“人王域?”
那桀驁青年嗤笑道:“就是那個連武道都已經斷絕的弱小種族?”
沈默平淡道:“人間武道始終在延續,只是在無知的人口中才斷絕了。”
桀驁青年用鼻子哼了一下,接着玩味道:“你既是尋王弟子,爲何又出身人王域?”
“不行嗎?”沈默反問。
桀驁青年慢條斯理的笑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想不通,既然你們人間武道薪火旺盛,何必去投入尋王門下呢?”
鍾凌弦聽出他話中的火藥味,解釋道:“他的身世比較複雜,是離王的後人,又是尋王的弟子,但是當初因爲一些變故,所以從某一代之後,就生活在了人王域。”
“哦?原來兄臺還是個三姓之人。”
青年說着,又望向葉尋,笑眯眯道:“尋王大人和離王大人的兄弟之情,可真是要好啊。”
在說到‘要好’這兩個字的時候,青年特意咬重了一些。
葉尋瞥了一眼青年,搖頭淡笑道:“至少不像你們暗殿殿主,這麼多年孤家寡人一個,連個‘要好’的人都沒有。”
“葉尋!”
鍾凌弦慢悠悠的喊了一聲,目光中帶着些許責備。
她當然也清楚這青年看不上沈默,但這畢竟是小輩的口角之爭。
以葉尋的身份,去和一個小輩鬥嘴,傳出去也會令人恥笑。
那桀驁青年笑容不減,似乎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不鹹不淡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皇甫仲!”
“獨孤寒月!”
“沈默!”
四人自報家門之後,沈默不由多看了一眼寒月。
他要是沒記錯,當初沈離的老婆就是獨孤氏。
這個姓氏平日裏並不多見,至於二者之間有沒有關聯,沈默就猜不透了。
他估計,寒月自己也不清楚。
至於皇甫仲,沈默看一眼都嫌多餘。
這種二五八萬他見得多了,要不是看在人是鍾凌弦找來的份上,他也壓根不怕翻臉。
“接下來,自報一下實力吧。”鍾凌弦緊接着道。
寒月率先道:“我是五重聖人。”
姜寧兒緊接着道:“四重聖人!”
“八重聖人!”
皇甫仲淡淡說完,轉頭看向沈默,神色略帶戲謔。
“你呢?”
“九劫真神!”沈默如實道。
當這四個字落下,其他三個隊友,則是三種完全不同的表現。
皇甫仲直接嗤笑出聲,目光中的輕蔑幾乎毫不掩飾。
至於寒月,因爲早就知道的緣故,所以面無表情。
姜寧兒瞪大眼睛,蹙眉看向鍾凌弦。
“殿主,是不是搞錯了?您打算派一個九劫真神去參加百朝之戰?”
鍾凌弦搖頭道:“沒搞錯,怎麼了?”
也許是氣憤的緣故,姜寧兒白皙的臉蛋上,多了幾分紅潤。
“那我問您,如果他在百朝之戰被人打死了,我們救還是不救?”
鍾凌弦瞥了一眼沈默,隨口道:“救也行,不救也可,那是你們的事,去了百朝之戰,一起便憑你們自己做主,我無法干涉。”
這話說得,可以說很決絕了。
沈默估摸着,按照這女人目前的尿性來看,他到時候要是真出了事情,多半是靠不住的。
不過這也在他意料之中,畢竟不是他生死與共一起滾過來的兄弟,只是臨時湊數搭個伴兒,也沒必要要求那麼多。
“就算不用救,也浪費了一個名額。”
皇甫仲淡淡道:“這百朝之戰必定無比殘酷,我們九王域實力本就不夠,又沒有足夠的經驗,還得帶上這個九劫真神的傢伙。
只怕到時候,會輸的很難看啊。”
“行了。”
鍾凌弦擺手道:“除了他之外,已經沒有更合適的選擇了。”
“怎麼沒有?”
皇甫仲悠然道:“我那幾個師弟不爭氣,但聖人境總歸還是有的,讓他們去,總好過這個人王域來的土包子吧?”
鍾凌弦停下手中動作,擡頭望向沈默。
“要不,你和他的師弟切磋一下?”
沈默昂首挺胸,大聲道:“回殿主,不必了,我願意讓出名額,讓這位皇甫兄的師弟取代我。”
他話音落下,鍾凌弦神色有些錯愕。
“你認真的?還是在賭氣?”
沈默咧嘴一笑,不假思索道:“當然是認真的,當時你說無人可用我不得不趕鴨子上架。
現在有比我更好的人選,我當然應該讓出名額,拖了隊伍的後退事小,要是把皇甫兄的褲衩子都拽下來,那就不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