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脫膛而出,化作一道詭異的光芒,朝一個銀甲魔尊激射而去。
那銀甲魔尊起初沒當回事,這炮彈他之前嘗試過,哪怕是不歸海能量球,對他也壓根沒有多大殺傷力。
他也沒有選擇躲閃,因爲身後還有幾個他的魔將部下,所以打算硬抗下來。
魔氣匯聚於身前,這銀甲魔尊正面硬鋼那炮彈。
下一刻,紫氣炮彈在他身上炸響。
戰甲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令人感到牙酸。
這銀甲魔將紋絲不動站在原地,彷彿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一個小孩子發射的炮彈,看上去更像是一場鬧劇。
然而就在這時,一團漆黑的液體,忽然從炮彈之中迸濺出來。
在爆炸的巨大威力下,化作漫天的水珠四散開來,無差別的迸射到了他戰甲之上。
其中有幾滴,順着他甲冑上的孔洞,滴在了眼睛裏。
一瞬間,這銀甲魔尊口中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叫聲,那魁梧的身形在空中反覆扭曲。
他脫掉頭上的甲冑,伸出手去抓自己的臉。
那手上堅硬的甲冑,將他的臉抓的血肉模糊。
然而,他手上的傷害,遠遠沒有那液體腐蝕的速度快。
這液體,赫然是幻靈身上產生的劇毒。
這液體濺在這銀甲魔尊眼睛上,僅僅一滴,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是四肢,他還可以斷肢求生,可即便是銀甲魔尊強者,砍掉了頭顱也會死。
在那液體進入他眼睛裏的那一刻,這銀甲魔尊就註定了神仙也救不回。
望着那銀甲魔尊不斷嘶吼,最後頭顱被完全腐蝕,繼而,全身化作膿水,沈默在遠處都看驚呆了。
“這……這特麼也行?”
這就是揹負着大氣運之人的運氣麼?
不誇張的說,一發屠魔炮炮彈能幹掉一個銀甲魔尊的概率,可能不足萬分之一。
因爲太難突破了,銀甲魔尊不是傻子,那甲冑也可以隔絕大部分的傷害,除了極致的天地力量之外。
可小無敵似乎就是爲了給沈上清出口氣,誤打誤撞開了一炮,結果真的幹掉了這個銀甲魔尊強者。
幾個金甲魔王,臉色都難看到了極致。
而城樓上的九王域強者,則是忘情的歡呼起來。
再沒有什麼,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事情了。
一個三歲小孩,幹掉了一個銀甲魔尊,這件事傳出去,將會被整個九王域稱頌。
沈流沙摸着大光頭,一把抱起小無敵高高舉起,大聲喊道:“這是老夫的女兒,都看清楚點!”
衆人忙着歡呼,誰也沒注意到此時的沈上清,此刻看上去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他深情注視着那棺槨,彷彿卸下了千鈞重擔。
那棺槨上方,隱隱有紅光閃爍,看上去格外妖冶。
沈默目光大亮,“還完了!”
那揹負在沈上清身上的天孽,總算消失不見。
沈上清緩緩推開棺槨,裏面是一個巨大的、雙人合葬的棺材。
一側曾是沈上清的位置,此刻空着,只放着一個碧綠的枕頭。
另一側,是一個身着紅衣,美的讓人驚心動魄的女子。
女人幽幽睜開了眼睛,從棺槨中緩緩坐起身,繼而飄然來到棺槨之外。
一身大紅的綢緞長裙,頭上插着一整套瑰麗的首飾,長髮盤成一個婦人髮髻,那潔白無瑕的面容,不失端莊優雅。
世間一切美好的詞彙,都能在這女人身上得到完美的詮釋。
她站在距離沈上清無五步之外,兩人隔空對視。
兩雙眼眸裏,皆是藏着深深的眷戀與思念。
沈上清像一個君臨四海的鐵血君王,而那女子,則是母儀天下的絕美王后。
當二人輕輕相擁的那一刻,彷彿時空定格,天地都爲之見證。
“回來了。”
沈上清輕輕開口。
“嗯……”
女人輕輕吐字。
鍾凌雪,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名字貫穿了整個后王時代。
不管是天魔,還是城樓上的九王域武者,皆是靜靜望着這對重逢的夫妻。
沈默終於知道,沈上清爲什麼是個妻管嚴了。
從氣場上看,這位祖奶奶絲毫不遜色沈上清。
沈默腦海中不由幻想,鍾凌雪會不會也是個超級高手。
可他觀察了一會兒,失望的發現,鍾凌雪身上似乎並沒有很強橫的氣息。
這說明,跟實力沒什麼關係。
他還是不明白,爲何還完了天孽,就能打退天魔。
對此,沈上清也沒有開口解釋。
遠處,完成了任務的沈驚鴻和許醜,帶着不足八萬活俑軍團趕回來。
遠遠地看見這一幕,沈驚鴻如遭雷擊,眼圈瞬間泛紅。
“娘!”
才說了一個字,他便迫不及待朝城樓飛去。
許醜懵逼的看了看後方的幾萬活傭軍團,每一個活俑,都彷彿腳下灌了鉛,再也邁不開步子。
驀然,幾萬活俑軍團齊刷刷的下跪。
整個曠野上,唯有許醜一個人站在原地,差點也跟着跪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上清和鍾凌雪才終於分開。
鍾凌雪顧盼生姿,側目看了眼城樓附近的環境,眼眸流轉,輕笑了一聲。
“當年分別是在戰場上,怎麼重逢,還是在戰場。”
沈上清罕見露出一絲窘迫,旋即道:“很快就結束了。”
鍾凌雪點點頭,遠遠望着飛掠而來的沈驚鴻,那雙桃花眸子裏多了幾分複雜。
“小鴻來了。”
沈上清沒管沈驚鴻,依舊深情凝視着鍾凌雪。
沈默在一旁看的乾着急,忍不住乾咳道:“那啥……先祖,你儂我儂的事情先往邊上放一放,咱能不能先乾點正事?”
沈上清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終歸沒開口反駁,重新望向那六個金甲魔王。
此時,王昭與六個魔王對峙,還沒有打起來。
也許是無相島大弟子這一層身份,讓幾個魔王都有些忌憚。
總之,這些魔王似乎不打算殺王昭。
而王昭倒也還算夠意思,始終擋在前方,沒有讓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