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飄的很遠,不知不覺想起了景海瑤,她的臉上好像也有一隻淺淺的酒窩。

    是因爲同樣有酒窩的緣故,所以纔會常常給他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吧!

    薄禦寒離開畫室,來到餐廳附近,看見景海瑤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

    她穿着很素淨的衣服,圍着圍裙,頭髮紮成一條常常的馬尾,露出白皙的小臉,專注做菜的樣子,真像是一個妻子在爲丈夫準備晚餐。

    薄禦寒心底浮現出一絲諷刺。

    爲什麼他要對薄彥展的女人有所動容?

    他就不該對一個爲別的男人打過胎的女人動任何惻隱之心!

    “景海瑤!”

    薄禦寒移動輪椅過去,並且叫了她一聲。

    景如星聽見了轉過頭來,大而明亮的眼眸看向他,“三爺……”

    “晚餐好了嗎?我餓了。”

    他在主位前坐好,等着喫飯。

    “好了,馬上好。”

    景如星趕緊把已經做好的飯菜端上來,“三爺您先慢用,還有一個湯馬上好。”

    她又跑回廚房裏,沒過多久,把一碗菌菇湯端上來,放在他的面前。

    薄禦寒掃了一眼桌上的幾道菜,紅燒排骨,糖醋藕片,青豆蝦仁,番茄雞蛋,幾道菜都是很常見的家常菜,但卻因爲色彩搭配的好,看起來清爽,色香味俱全,讓人很有食慾。

    可能是飯菜的香味飄開了,鉑爵也被吸引來,自己跳上平時的座位坐好,等着開飯。

    薄禦寒見桌上的菜沒有幾樣適合鉑爵的,問道,“沒有鉑爵的飯菜嗎?”

    “有的,我已經做好了。”

    景如星把專屬鉑爵的鮮肉火腿大餐端上來,放在鉑爵的面前,鉑爵愉快的吃了起來。

    看見鉑爵喫的很香,薄禦寒頓飯沒喫的緣故,嚐了一口菜之後,便忍不住再嘗第二口、第三口……就連白米飯貌似都比平時的香。

    半碗飯下肚,薄禦寒的胃得以安慰,脾氣也好了一些,掃了一眼旁邊安靜的女孩,說道,“別以爲你幫我修補好畫我就能原諒你!就算你修好了,也回不到原樣。”

    “我知道的,對不起三爺,是我弄壞你的畫,我想幫您修好,只是希望您不要那麼難過,對不起。”

    景如星認真的道歉,垂下欣長的睫毛,抿起粉潤的脣。

    “我什麼時候難過了?”

    薄禦寒不喜歡任何人窺探他的內心,更不喜歡她這樣自以爲是,“倒是你!一天到晚哭喪着臉給誰看?”

    “……”

    景如星不知所措的擡起眼睛看向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纔好了。

    她哪有哭喪着臉?她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她最好的朋友去世了,難道她要哈哈大笑纔對嗎?

    “你不會笑嗎?”薄禦寒挑剔的開口,“現在我讓你笑!”

    既然他讓她笑,那她就笑給他看。

    景如星擠出一抹很不自然的笑容,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看到景如星臉上的酒窩,薄禦寒更覺得煩躁了,擺擺手,“別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

    景如星服了這位爺,簡直就是挑剔狂吧,笑給他看了,還說她笑的比哭難看。

    然而她是真的笑不出來,最要好的朋友不幸遇難,換成是誰,心裏都會難受的。

    晚飯之後,薄禦寒沒有讓景如星伺候,景如星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來,翻開日記本,寫下此刻的心情。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一個人孤獨無助的時候,她總會向日記傾訴自己的心聲。

    雪妍,你就這麼突然的走了,我們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

    對不起雪妍,沒辦法送你最後一程,請你原諒我吧!

    這一晚,景如星失眠,想着和蘇雪妍、林若璃一起上學玩耍的時光,想着她自己處境,一種無力和絕望的感覺,包圍着她。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解脫?

    是不是一定要等到薄禦寒能夠重新站起來纔可以?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會放她走嗎?

    ……

    宏大的書房裏。

    薄禦寒慵懶的坐在長長的書桌前,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孤疑的目光從德叔和林嫂的臉上逐一掃過。

    “這幾天,她有沒有和薄彥展聯繫過?”

    德叔如實報告,“回三爺,您下令沒收太太的手機,也沒有給她的房間安裝電腦,太太是沒有辦法與外界聯繫的。所以這些天太太很安分。”

    林嫂有些心虛,期間太太問她借過手機,她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向三爺報告。

    要是說了的話,三爺會不會發怒,又找太太的麻煩。

    “林嫂?”

    薄禦寒犀利的眼神看向林嫂,林嫂被嚇了一跳,心慌回答,“沒、沒有……太太沒有……”

    “再給你一次機會。”

    薄禦寒洞察力異於常人,一眼看出林嫂心虛之態。

    在薄禦寒的威懾下,林嫂只好如實交代,“太太她……她早上看過電視新聞……後來問我借過一次手機,說是要給她的朋友打電話……我挨不過她的請求……”

    竟然揹着他藉手機打電話?

    很好!

    薄禦寒眼神陰鬱下來,氣勢如烏雲壓頂,“從今以後,誰再敢私下藉手機給她,就從莊園給我滾出去!下不爲例!”

    “知道了,三爺,再也不敢了。”林嫂低下頭。

    薄禦寒又吩咐道,“德叔,查清楚她是打給誰的!”

    要是敢給薄彥展打電話,她就死定了!

    “是,三爺。”

    兩人退下後,薄禦寒一個人坐在書房裏,回想着白天發生的事。

    景海瑤先是來找他,想請假離開莊園,肯定是想去見薄彥展。

    他沒有同意她出門,她就揹着他借林嫂的手機打電話給那個人,而後又傷心的哭泣,一切都只說明,她的心裏還在想着薄彥展。

    儘管想吧!

    他們兩人想的越狠,愛的越深,他只要將他們分開,就會令他們痛苦萬分。

    薄彥展,這輩子也別想再得到景海瑤!

    從書房出來,薄禦寒移動輪椅經過景海瑤的房間,輕輕推開門。

    房間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從窗櫺灑進來,映照出牀上突起的一小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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