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頭一邊掙扎着起來一邊嫌棄道:“你家除了四書五經還有什麼書?還不是巴着讓我給你上課!罷了罷了,看在今天喫得還算開心的份上,我再給你講兩個時辰。”
溫元宏和溫元興對視了一眼,默默地起身跟着一起去了書房,不管先生說得能不能聽懂,總之能蹭一下課就蹭一下,肯定會有收穫的。
孩子們知道上進溫有山和陳寧雅自然不會攔着,陳寧雅還讓丁婆子煮一些山楂糖水送過去給他們消消食。
人一走,偌大的正屋立馬安靜了不少,陳寧雅看向一旁服侍的紅紗,問道:“兩位小姐可是喫好了?”
“回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後院單獨開火,早已喫完撤下了,可是要奴婢給您重新準備喫的?”紅紗恭敬地回道。
陳寧雅擺擺手,“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等紅紗一走,正屋就剩下他們兩口子了。
溫有山心疼地將人拉到腿上坐下,“娘子,今日準備這些費了不少心思吧,辛苦你了!”
“瞧你說的!你們難得回來一趟,我不得伺候好你們?”陳寧雅嗔怪着睨了溫有山一眼。
溫有山頓時小腹一片灼熱,二話不說將人抱回房間,先解決生理上的需求再說。
兩人在臥房裏鬧了許久,消停後,陳寧雅纔打趣道:“你這辦事速度是越來越快了!一下子就拿回了三個莊子!”
溫香軟玉在懷,溫有山愜意地說道:“娘子吩咐的事情爲夫怎麼敢耽擱?你一說我就讓長信留意了,縣城這邊的莊子是長信一手辦的,昨兒我去看過,還不錯,莊子上的屋子都是現成的,還有一座小院子,主要是主家人過去留宿用的,青磚瓦房,很是清幽。
府城那邊則是我自己打聽來的,之前買宅子跟衙門的人接觸過,這回我就直接找上去了,跟衙門買賣總比跟中人買賣好,還能便宜一些。
大的那處莊子是犯了事的人家被抄,收上來的,小的那個則是人家做生意虧了,打算賣了中轉的,這兩處莊子連元良都不知道,我讓他們來年繼續種糧食,娘子若是有別的想法直接說,等開春我過去了再安排。”
“這倒是不錯,若是可以讓人將莊子上的院子收拾一下,再修個大的庫房,每年收上來的莊稼就放裏面,你回程的時候再一併拉回來,除了莊稼,咱們也能種些稀罕的玩意兒,不過具體什麼東西稀罕你自己看,我待在村子裏,消息比較閉塞,總是比不得你常年在外跑的。”陳寧雅這是打算真的放手讓溫有山獨當一面了。
溫有山壓根沒有多想,反正陳寧雅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夫妻倆說了好些私房話纔出門,此時已是黃昏時分,不知何時天又開始下雪,紛紛揚揚的看得人心裏發慌。
陳寧雅買沒坑聲,溫有山就在她身後嘆息道:“這個冬天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們一路回來看了不少生離死別之事,老季頭當時可是一路黑着臉的,也就到了慶安縣纔有點笑的模樣。”
陳寧雅腦子靈光一閃,好像抓住了什麼,回頭詫異地問道:“你可有問過季先生,以前逢年過節是怎麼過的?”
溫有山不假思索地回道:“怎麼可能沒問!他說以前就自己一個人,逢年過節什麼的他是記不住的,反正想喫什麼喫什麼,想怎麼過就怎麼過,隨心所欲,嘖嘖嘖,我也不知道他一個舉人怎麼就渾渾噩噩的,也太不像話了!”
陳寧雅一默,瞥了溫有山一眼,“他既然這般灑脫,斷然不會因爲元良下場就千里迢迢跟過來,只怕是別有原因。”
溫有山愣了下,他之前還真沒往這方面想,被陳寧雅這麼一說,突然眉頭皺了起來,絞盡腦汁地回想老季頭的一舉一動,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放棄。
陳寧雅好笑地說道:“我不過是說說罷了,總歸跟咱們沒什麼干係,來者是客,受益的還是幾個孩子,你就當不知情,也別探聽。”
“嗯嗯嗯......娘子說得極是。”溫有山忙不迭地應下,隨後讓下人準備了些東西,同陳寧雅說道:“我去孫家看看嬸子,給她帶了一些外頭的點心。”
“去吧!”陳寧雅目送溫有山離去,徑直往竈屋去,經過院子的時候還聽到書房那邊傳出的聲音,一會兒是老季頭恨鐵不成鋼的怒罵,一會兒是溫元良好脾氣地道歉,再一會兒是溫元宏弱弱的詢問,還有便是溫元興清脆的說笑,看來這小子是半點不懼老季頭,膽子比他兩個哥哥大多了!
尋思間,陳寧雅進了竈屋,丁婆子正在忙活,看到陳寧雅忙上前請示道:“夫人,晌午那些食材奴婢已經重新備好了,因着老爺和幾位少爺以及季先生胃口不小,奴婢多準備了一些,您看還缺點什麼?”
陳寧雅轉了一圈,沉吟道:“多撈一些餅子,再烤些肉,季先生喜歡喫餅包肉,除了烙餅,還能做點肉包,乾燒鵝也做一隻,取一點參須燉雞湯。”
丁婆子一一記下了。
那邊溫有山也提着東西進了孫家的門,葉氏在入冬的時候總算是生了一個兒子,孫來福說這是老兒子,疼寵得不行,就連孫慶和孫賀都過來瞧看了好幾次,葉氏還沒出月子,無法出來招呼客人,便讓孫來福過去把孫慶兩口子和孫賀喊過來。
李氏給溫有山倒了熱茶,抱着孫女笑得一臉幸福,不時逗弄着孫女,不時給她喂塊點心,同溫有山問道:“元良這回有跟你一起回來吧!我記得他跟阿賀的年紀一般大,阿賀再過幾個月就要成親了,元良的親事也該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