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兮好笑地看了溫元良一眼,一把摟過溫元宏的脖子,鬧了起來,“不管一甲二甲還是三甲,只要上了就是本事!況且你年紀小,就算是同進士也不丟人,未來可期!”
溫元宏笑容放大,很是高興地點頭。
內院那邊,幾個女人也是有說有笑,胡依雲笑得一臉甜蜜,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卓千語怕她沒經驗,還特地將服侍自己的嬤嬤借給她一段時間,等胡依雲這邊一切都上手了再讓嬤嬤回去。
結果她自己纔剛回去沒兩天,發現葵水一直爲止,請大夫過來一看,也有了。
卓千語自己正懵逼呢祁家那邊派人來說溫元貞也懷孕了,這下她是真的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溫元良知道這個事情還打趣道:“看來春闈後大家都很放鬆啊!”
卓千語俏臉一紅,“沒個正形!趕緊去看書,不然就去琢磨一下咱們的鋪子做什麼買賣纔好!”
前一句話就是順帶,最後一句纔是重點。
溫元良也覺得鋪子的事情不能馬虎,考慮了三四天,感覺頭髮簌簌直掉,卻是想不出任何頭緒,只好蔫兒吧唧地過去請教卓明軒。
卓明軒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他的腦袋,“春闈就快放榜了,你這段時間不看書也就罷了,怎麼一個勁兒地尋思商賈之道?”
就算要想也要等放榜後再說,這般胸無大志,着實令人無語。
溫元良訕笑着任由卓明軒數落,卓千語知道後特地過來護人,“爹,這是我的意思,我們現在都在京城,總要開源節流的,尋思生意怎麼了?不想怎麼掙錢以後怎麼養活一大家子!”
卓明軒聽了這話就知道這對夫妻倆對春闈沒什麼信心,心下煩悶,皺着眉頭揮揮手讓他們趕緊滾。
溫元良一邊走一邊跟卓明軒道歉,還要安撫帶着情緒的卓千語。
動靜鬧得不小,也不知道怎麼傳的,到董氏耳裏就成了溫元良春闈無望,準備經商。
董氏深知卓明軒不會同意,還特地燉了一盞燕窩過來說和,“我說你也不年輕了,孩子們的事情少摻和一些,元良現在是年輕氣盛,若是他想經商也未嘗不可,不試一下他是不會死心了,若是試了發現自己不是做買賣的料,他肯定就會回頭安心念書的,頂多就是磋磨兩年,不礙事的,咱們也不是扶持不起。”
卓明軒聽了這話,自行腦補,以爲卓千語和溫元良跟董氏說了真心話,氣得差點吐血,大罵了一通。
卓千肇幾人輪着過來勸都勸不好,當事人卻渾然不知,該喫喫該喝喝,該琢磨琢磨,日子過得好不愜意,卓千肇過來了一趟,瞧溫元良這反應,心下一嘆,無奈搖頭,他不是個擅長言辭的,就什麼都沒說,坐了會兒就走了。
於是整個卓家都默認溫元良放棄仕途了。
三月底,春闈揭榜。
這日溫元良還跟往常一樣現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腳,出了一身汗,渾身舒坦。
大家都習慣了,也不會特別在意,大部分還是將心思放在春闈揭榜上面。
“元良兄,你家派誰去看榜了?”薛正好奇地問了一句。
溫元良努努嘴,“自然是我家書硯了,現在所有人都認爲我不務正業,壓根不看好我,也不知道我岳家那邊有沒有派人去,不過無所謂了,能進就進,不能進就算了。”
他本來是很有信心的,被卓明軒他們說得都自我懷疑了,最後乾脆不想了,反正宅子有了,產業也有了,卓千語還懷了身子,很快他又要當爹了,就算這次沒過也無妨,下回再接再厲嘛!
看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真有點兒不知上進的意思,薛正學不來這般豁達,乾脆扭頭看向祁子兮他們。
祁子兮心下緊張,卻不想露怯,嘴硬道:“大舅兄說得對,大不了就是下次再戰,反正我是在京城賴定了,聽說我們有資格進國子監唸書,不過那裏大多都是皇親貴胄,一個不好容易得罪那些關係戶,可以的話我想去京城書院,那裏頭有本事的人可不少,還能互相切磋呢!”
馮鴻羽和溫元宏緊抿着嘴巴,不言不語,看這兩個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對這次春闈抱着極大的希望,看着都有些患得患失了。
薛正苦笑着搖頭,發現自己跟馮鴻羽他們一樣,乾脆也緊閉嘴巴不吭聲了。
溫元良晃了兩下搖椅,慵懶地嘟喃着,“我本來都調整好心態了,被你們鬧得也緊張了起來,你們......”
話還沒說完,卓千訓和書硯從月亮門衝了進來,看兩人飛奔的樣子,衆人的心臟都跟着提了起來。
卓千訓先書硯一步跑到衆人面前,雙手撐着石桌,喘着粗氣,一雙眼睛死死瞪着溫元良,好像要喫人一般。
書硯到了直接腿軟倒地,都快喘不上氣了。
溫元良跳了起來,驚呼道:“哇靠!書硯,你訛人也訛得太明顯了吧!”
卓千訓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他,漸漸狂跳的心臟。
書硯從地上掙扎着起來,顧不上溫元良說了什麼,驚呼道:“中了!少爺您中了!”
溫元良愣了片刻,眼睛徒然大亮,“中了?哈哈哈哈.....中了!”
說着,狂喜的溫元良直接抱住面前的卓千訓,將人帶着轉了兩圈。
卓千訓本來就跑得暈頭轉向,被他這麼一帶,只覺得天旋地轉,忙掙扎着逃開,貼着石桌鬱悶地說道:“你知道你中了什麼嗎?”
“什麼?”正在狂嗨的溫元良停頓了下來,馮鴻羽等人也紛紛緊張地看向卓千訓。
卓千訓眼神很是複雜,似不可置信又似自我懷疑一般,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