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廣餘光瞥了沈唯一眼,嗤笑道:“你叔叔都不敢跟我說這種話,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膽子倒是不小!”
蕭廣擡頭看了一眼府門上的牌匾,想着剛剛看到的一幕,記憶中那個只見過一面沒什麼存在感的小丫頭都已經長成大家閨秀了,若不是碰巧被他撞見,都不知道這丫頭也有這麼古靈精怪的一面。
沈唯抽了抽嘴角,轉移話題道:“世子爺,您要我帶您來溫家我也帶了,只是現在溫家主事的男人都不在......”
“我找的就是溫家的女人!”蕭廣霸氣地放下一句話,徑直上前敲門。
沈唯:“?????”
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跟上去。
溫元靜這會兒還沒走遠,聽到前院的動靜立即折返,本以爲是陳寧雅回來了,沒成想進了屋卻看蕭廣以及有過一面之緣的沈唯。
她知道蕭廣的身份不一般,只能裝作不識,同沈唯問候道:“沈公子。”溫元靜福了福禮,事出突然,她也沒來得及避嫌,尋常女子這會兒早就慌了,她卻是淡定地坐下,就跟沒事人似的讓下人看茶。
這一舉動又讓蕭廣的眸子深了幾分。
沈唯倒是沒注意到這些,挖空心思想着怎麼解釋這會兒上門的事,遂沒話找話,“我剛回京城,特地來看看你大哥,他人呢?”
溫元靜一臉疑惑,“沈公子不知道我大哥奉旨去漠北的事情嗎?”
“哦......是嗎?我一直在外赴任,消息沒那麼靈通......”這話說得沈唯自己的心虛,使勁兒給蕭廣遞眼色,讓他見好就收。
蕭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勾勾地盯着溫元靜,勾了勾嘴角,笑道:“小丫頭,還記得我嗎?”
溫元靜:“......”
沈唯:“!!!!!”
溫元靜篤定地搖搖頭,做出一副迷糊的樣子,“這位公子是......”
蕭廣直接上前,居高臨下打量着溫元靜,呵呵笑道:“你跟你娘還真有幾分相似,說謊的時候都一樣鎮定!”
溫元靜一臉懵逼,回過神來,慍怒道:“公子何出此言?我確實不認識你,難道不是嗎?倒是公子好生奇怪,第一次上門就跟要債似的,難不成我家欠了你?”
“伶牙俐齒!”蕭廣哼笑了一聲,打量着屋子的一磚一瓦,道:“既然你不認得我了那就算了,不過你娘應該不會忘了我纔是,她人呢?”
“不知道。”溫元靜回答得極其乾脆利索,幾乎是不過腦的。
兩個男人齊齊無語。
沈唯擦了擦額頭上汗水,瞪了蕭廣一眼,萬分歉疚地說道:“溫二小姐莫要動怒,這人一向如此,不過他沒什麼惡意,既然溫夫人不在,我們就先......”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廣打斷了,“既然你娘不在,那我改日再登門拜訪,丫頭替我傳句話,就說我來贖東西了。”
贖東西?沈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這會兒他也沒閒工夫追問,趕緊把蕭廣弄走纔是正事。
蕭廣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往溫元靜懷裏拋了個東西,“聽說貴府今日有喜,就當我送的一點賀禮。”
溫元靜猝不及防伸手將東西接住,眼睜睜看着蕭廣放肆大笑離去,回過神來,氣得直跺腳!
“這人肯定是故意的!”溫元靜咬着牙氣呼呼。
紅菱聽不懂了,“小姐,您說什麼呢!故意什麼了?”
溫元靜瞪了紅菱一眼,鼓着臉哼哼道:“故意試探我的底細,故意看我出醜!”
這麼惡劣的性子還想要回玉佩!也不看看主動權在誰的手上!
紅菱一臉茫然,“小姐,我覺得那位公子也就是張揚了一些,還不至於這般戲弄您纔是,人家不是還給賀禮了嗎?”
說到賀禮,溫元靜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錦囊,捏了捏,硬硬的,十有八九又是玉佩,這人家裏莫不是開礦的?
打開一看,果真是玉佩!不過這一塊跟上回他抵押的那塊可真沒法比,不管是質地還是雕工,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不過也是能拿得出手的那種,最主要的是這一塊紋路平平無奇,就算戴出去也不熱眼。
溫元靜只把玩了一下便交給紅菱,“送去我大嫂那邊,就說是收上來的賀儀。”
紅菱乖覺地捧着東西走了。
陳寧雅這一出門,直到天黑了纔回來,見正屋裏還亮着光,便擡腿往這邊走,進門一瞧,溫元靜正趴在桌子上打盹,頓時心疼不已,上前柔聲道:“寒冬臘月,這般趴着容易着涼,怎麼不回去歇着?”
“等娘......”溫元靜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朝陳寧雅軟軟一笑。
把陳寧雅給暖得心都快化了,一把摟過溫元靜的肩膀問道:“娘讓廚房做些熱湯麪,你跟我喫一點再回去。”
溫元靜點點頭,問道:“二嫂那邊什麼情況?”
“生了,生了個女兒,你二哥挺高興的,就是你二嫂有些失望,再聽說你大嫂生了個兒子,羨慕得不行,我在那邊寬慰了她許久,差不多把人給說通了纔回來的。”陳寧雅坐下來,呡了一口茶,喟嘆道。
溫元靜愣了愣,小聲嘟喃道:“那我明日再過去看看,順便勸一勸,不過她也不急,這才第一胎,平安順遂就好,我二哥一直在京城,她什麼時候想生都行。”
“我也是這麼勸她的,還說我喜歡孫女,她若是不喜歡我就抱回來養了,你二嫂這才放心。”陳寧雅想起胡依雲當時的樣子,既心酸又好笑,一個女人出嫁了,還是在孃家人看不到的地方,思慮也會重一些。
想到這些,陳寧雅突然同溫元靜認真地說道:“往後娘一定要睜大眼睛給你挑,務必把你嫁在京城,這樣娘什麼時候想你了都能見上一面,就跟你大姐一樣。”
又是這些老話長談,溫元靜無語了,“娘,您不如問問隔壁的有沒有合適的青年才俊,這樣我嫁過去兩家把牆打通了,您天天都能瞧見我。”
陳寧雅愣了一下,指着溫元靜哈哈大笑,“你個促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