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偉明一開始還以爲鄭煜會在這裏坐不住,到沒想到他神態自若,對於何老爺子他們的話也能恰到好處的插上一嘴發表出自己的觀點,慢慢地竟也成功地惹得何老爺子另眼相看了。
看着那邊言笑晏晏的老少四人,何偉明皺了皺眉,他忽然間有種被拋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個念頭纔剛冒出來,就弄得他全身直起雞皮疙瘩,整個人也跟着抖了抖,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矯情的想法來?
“你怎麼了,站在那裏也不安分?”然而因爲他的動作過大,已經成功地打擾到了那相談甚歡的四人了,好不容易有了說得來的人,何老爺子正高興着呢,卻突然間被何偉明給打斷了,他能高興就奇怪了,因此不悅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人家過來不是來找你的,是找我大外甥女兒有事的,你這樣拉着人家說話,耽誤人家事了,我說您這一把年紀了,怎麼就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呢?”何偉明見他注意到了,乾脆就順勢道。
何老爺子這回也顧不上生氣他的態度了,一臉懊惱地道:“哎呀,老頭子年紀大了就是不知事,拉着你們說了這麼久的話沒耽誤你們的事吧?聆兒就在後頭跟她姐說話呢,你們直接過去找她就行了,還有等會兒記得留下來喫飯啊,陪我這個老頭子好好喝兩杯!”
崔珺幾人聞聲應是,然後就跟何偉明去花園了,路上何偉明癟嘴道:“老頭子年紀大了就是話多,你們別介意啊,還有等會兒喝酒你們要是不想喝就不用喝,老頭子身子不好,我姐還有我娘不會準他喝的,今天能夠有一口喝就很不錯了。”
他是知道老爺子要他們留下喫飯是爲了什麼的,一方面是真心,另一方面就是想能夠因爲他們在桌上能夠多喝點酒,——老頭子喜歡喝酒,只是以前被他娘,現在加上他姐死死地管着,可以說是有好長時間半滴酒都沒有沾過了,因此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個藉口又怎麼可能不心動呢?
“何老先生的情況看起來好像不大好……”褚襄聽了他的話,雖然知道現在說這個有些不大合適,但遲疑片刻後還是道。
說到這個,何偉明的嘴角便耷下來了不少,但很快就又重新昂揚了心情,“嘿,那老頭這幾年都是那副樣子,都這麼多年了就沒有變過。”
話說到這裏,褚襄也就沒有再多嘴了,鄭煜眸中倒是閃過一抹若有所思,沉默間四人很快就到了花園了,看到他們四個,姜環有些拘束地站了起來,找藉口想要下去,不過卻被何偉明給攔住了,“廚房裏有你娘和我姐就夠了,你個小丫頭過去幫什麼忙,留在這裏說說話就行了。”
“做啊,都站着幹什麼。”何偉明當仁不讓的在她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然後朝崔珺三人招呼道,三人倒也跟着坐下了。
“姜聆,你讓我查的那個朱鵬爲什麼針對何嬸子一事我已經查出來了,他好像是在幫他表妹出氣。”幾人都不是很熟,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會兒閒話後,鄭煜先是看了崔珺一眼,然後突然道。
“他表妹?沒聽說他有個什麼表妹啊?”何偉明聽後先是皺眉不解,“我們都不認識他那個表妹,她爲什麼要針對我們?”
“他表妹你們還真認識。”鄭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就把後面的話給說了出來,“他表妹正是慶安書院山長的千金樊建玲。”
“是她?”何偉明一聽頓時就明白了,但緊接着又皺起了眉頭看向姜聆,問道:“咱們什麼時候有得罪她了?”
姜聆見他神色不似作假,便知道他是把上次在河岸碼頭與人家爭鋒相對一事給忘了,便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然而就是這樣,何偉明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緊接着就不可思議地道:“就逗了那麼幾句嘴,犯得着背後這樣耍手段嗎?”說完後他又冷哼一聲,道:“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爹如此,當兒子的如此,當女兒的也沒有例外!”
“是不是誤會了,我在書院這麼多年,從沒有聽說過樊山長還有這麼一門親啊?”褚襄想了想,還是道。
“有什麼好誤會的,這些日子我除了跟那個姓樊的女人有過口角外,其他都沒有與人鬥過嘴,要不是他朱鵬難道是閒的沒事做故意來針對我姐?”說着他哼了一聲,神色間相當不屑。
被一個外人這樣說自己的師長,褚襄不免有些不自在了,他想幫樊山長辯駁兩句,但是又因爲不清楚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因此思來想去還是中肯地說讓他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再給人定罪。
何偉明一聽就要反駁他,不過嘴才張開就在姜聆的注視下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才又悻悻地道:“日久見人心,你們跟他們相處這麼久,我可不信半點不對都感覺不到。”
“行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查清楚了就知道了,若是不是樊小姐一切都好說,要是真是她,也不要怪我們回手了,畢竟大家都不是泥人。”姜聆說這話的時候還似有若無的看了眼崔珺,好像是在說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一樣,她可是聽崔老郎中相當自豪地提過他孫子是敗在了慶安書院的山長門下的!
“姜大姑娘不用這麼看我,若當真是山長的千金,我等也不會偏袒於她的。”崔珺笑着開口,半點都沒有被她警告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