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宮清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洞中圍坐生篝火 笑談家國心上人
    徐惠走到石牀邊將高陽的外裳拿來過來在火堆邊烤着,李恪見狀趕忙伸手想要將高陽的衣服接過來,但是徐惠卻當開了他的手,“我沒事,我比你們進來的早些,你快給自己烤烤吧。”

    李恪見狀便也沒有執着,畢竟現在牀上的被子被高陽擁着,徐惠自然是不會在自己面前把外裳脫掉的,即便他們已經同榻而眠過了。於是立刻便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坐在火邊烤着。石洞中此刻除了柴火燃燒時不時的噼啪聲外一片靜默。

    這樣安靜了半晌,徐惠忽然說道:“你知道是什麼人嗎?”她的聲音冷靜而又篤定。

    李恪擡起頭望向徐惠的眸子,她的眸光冷靜如水。李恪知道此刻徐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或者說至少有了幾個懷疑對象。“你覺得是誰?”

    徐惠看了看洞口外的傾盆大雨,輕聲道:“西突厥是陛下從行宮回長安之後才安排張大師去出使的,百濟王是五月的時候陛下才派人去冊封的,且百濟與大唐向來交好,高句麗目前即便又什麼也行應該也不是現在。而薛延陀······陛下可曾提過要去泰山封禪一事?”

    李恪看着火堆對面的徐惠,他的表情雖然依舊淡定,但是心中的驚訝已經從他不可察覺的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暴露了。“未曾,但是泰山封禪之事是在朝中討論的,你怎麼知道?”立刻抖了抖手中的衣服,調整了一個方向,他想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些。

    “推斷,陛下文韜武略蓋世無雙,縱是回首華夏曆史也沒有幾個君王可以與之匹敵,因此這泰山封禪之事自然要提上日程。”徐惠知道自己暴露的有點兒多,趕忙往回摟,“如果薛延陀有不臣之心定然會安排人打探陛下的動態,只有陛下不在京中之時纔是他的可乘之機。”

    “父皇拒絕了大臣們泰山封禪的意見,想來薛延陀是抓不到此次機會了。”李恪坐正身子認真的道。

    “薛延陀此次來肯定是不知道泰山封禪一事的,他們只是想確認一下陛下的行蹤。一般來說陛下來九成宮避暑,少則一月多則三月,他們想要確認時間,這樣的話便可以出兵騷擾我大唐的邊境以此掠奪大量的糧食和其他物資用來過冬,甚至還有可能吞佔我國的州縣擴大他們的範圍。”

    看着徐惠說得頭頭是道,李恪忽然產生一種遺憾的感覺,如果徐惠是個男人的話,一定可以爲大唐建功立業的。他點點頭示意徐惠他在聽,不過卻沒有打斷徐惠的話。

    “可是陛下忽然臨時起意決定提前返程長安,讓他們打消了進攻的念頭,但是,有時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殿下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薛延陀虎視眈眈一直盯着我國的邊陲,也不是什麼好事,因此,還不如玩一次‘釣魚’。”

    徐惠說着深深的看了李恪一眼,她知道李恪明白了她的意思。李恪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只是他明白了,但是高陽卻聽得有些懵。她從被子中鑽了出來,也坐到了火堆附近的石頭上湊熱鬧。

    此刻外面正在風雨交加,閃電一次次劃過陰沉的天空,透過山洞口照射進來,一晃一晃的。一道道閃電過後便是接連不短、震耳欲聾的雷聲。高陽平日裏最怕打雷下雨了,但是今天她和徐惠、李恪在一起,又聊着這些吸引人的話題,她此時倒也表現的比較淡定。

    “徐母妃,我的衣服快乾了,你快把你的外衣也脫下來烤烤吧。”高陽從徐惠的手中拿過自己的衣服,一邊烤着一邊說,“不過,你們說的薛延陀、釣魚是怎麼回事呀?”

    看着一臉好奇的高陽,徐惠將自己往火堆邊上湊了湊,“沒關係,現在身上也半乾了。”徐惠往火堆裏面又添了一些柴,“釣魚當然就是要把魚餌和魚鉤拋出去,然後等着薛延陀這樣的魚兒自己上鉤啦。”

    高陽繼續追問道:“那魚餌是什麼,魚鉤又是什麼呢?”

    看着高陽不斷追問的樣子,徐惠敲了敲高陽的額頭,“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啊?你是《十萬個爲什麼》嗎?”當然了,高陽也不知道《十萬個爲什麼》到底是什麼,看着高陽更加迷惑的樣子,徐惠笑了起來。

    “高陽,這些事情涉及到國政,你不瞭解,無需過問太多。”李恪撥弄着火堆中的柴火,輕聲提醒道。

    “可是,”高陽有些不樂意了,小聲嘀咕道,“可是徐母妃都知道······”

    這也正是李恪意外的,雖然之前徐惠經常出入甘露殿侍書,甚至有的時候還會預覽奏章做好分類或者起草聖旨。但是自從楊柳兒受寵之後徐惠幾乎沒怎麼進過甘露殿,甚至現在都被以休養身體的名義遺棄在了行宮。按理來說,周邊藩國的局勢徐惠不應該如此瞭解纔是。

    不過李恪知道徐惠自然有了解這些情況的辦法,也明白她不會做出任何危害大唐國祚的事。他打趣兒着高陽道,“徐母妃作爲父皇的賢內助,自然知道的要多些,你以後是要嫁人的,不用懂這麼多朝政之事,有時間還是多學學相夫教子的事吧。”

    “是啊,房遺愛都等急了。”徐惠也應和着道,雖然現在高陽還沒嫁人,甚至聖旨都還沒有頒發,但是徐惠知道高陽與房遺愛的婚姻是註定的。

    “徐母妃!”高陽嬌聲嗔怪道,小臉兒一瞬間便紅透了。

    高陽起初對於房遺愛是沒有什麼好感的,當然了也沒有什麼嫌棄的心思。只是後來房遺愛上次在行宮中與她偶遇之時竟然那樣尷尬,自那之後她便認定房遺愛是個登徒子,心中難免對於下嫁給他的事有些厭惡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卻還隱隱的有些小期待。

    “好,知道了,不說了不說了。”徐惠掩嘴輕笑道,“其實房遺愛挺好的,只不過你現在還沒發現他的好罷了,他日後一定是那個願意爲了你拼出性命的人。這樣的人很難得的,如果有一天你接受他了,記得要珍惜。”最後一句話徐惠說的十分認真,因爲她太清楚後面辯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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