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滴滴答答。
黑夜裏,墓園只留着幾盞昏黃色的路燈光。
電話接通了。
莫晚風,嚥了咽口水。
也就在他剛把電話放在耳邊的時候,季老太爺的聲音,直接傳來,絲毫不給莫晚風先開口的機會。
“我孫子呢?”
四個字,帶着反問的語氣。
也像是在質問。
聲音,是沉重的,亦是夾雜着連綿的怒火,那宛如泰山一般的壓力也在一瞬間,轟擊在了莫晚風的心頭上,那樣令人......難以抵抗。
顯然,季老太爺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意識到這一點,莫晚風深吸一口氣:“對不起,老太爺。”
“對不起?”
另一邊,淋着雨站在於楓所居住的後院裏的季老太爺,拄着柺杖的手......微微顫抖。
“對不起,有什麼用?”
“人找到了嗎?”
“安放炸彈的兇手找到了嗎?”
“飛機的殘骸......找到了嗎?”
莫晚風握緊拳頭:“對不起......老太爺。”
他不知道該對這位功勳卓越,對國都貢獻極大的老人說什麼安慰的話。
於楓還活着嗎?
誰也不知道!
倫城的人在搜救着,但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大多數人都已經預測到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連屍體都找不到。
海面上的雷暴天氣本就難得一見,一旦遇上出現危機,只有死路一條,更別說是從飛機上跳傘還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在這樣的情況下,告訴老爺子人還活着,萬一最終的消息......不是什麼好結果,怎麼辦?
不是不想救,而是......
“別給我說對不起!”
就在莫晚風剛說完話的下一秒,手機裏,那一聲怒吼如雷霆般,轟然傳來。
季老太爺面目陰沉:“莫晚風,我不論你用什麼方法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你別忘了,我那老夥計劉默笙死之前給你們一組下達的最後命令是什麼,雖然這樣說,你會覺得我蠻橫無理,但我就告訴你,這一次,我這位季家的老家主季法,就跟你蠻橫無理!”
“我孫子,是跟着你的人去國外的,是幫你的人,去對付你對付不了的人,人,是你們關押起來的,禍端,是你們引起來的,現在,我孫子卻生死不明,莫晚風,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你聽見沒!”
聲音那般洪亮,震耳欲聾。
在雨中,傳遍了整個墓園。
而此刻站在季老太爺身邊的管家和保鏢,更是被這聲音中的威嚴,嚇得一動也不敢亂動。
這是他們自從跟着季老太爺以來,第一次見到這位老英雄發這麼大的火。
很難想象,這一刻得知於楓出事的消息的季老爺子,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莫晚風不敢去揣摩,對於他來說,現在只能做一件事情。
他目光銳利,堅定不移:“聽見了,老爺子。”
季老太爺:“一天之內,我要聽見消息。”
“找得到就找,找不到,也得給我去找。”
“就算搜遍整片海域,也得給我找。”
“是。”
說罷,季老太爺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