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百公里外。
蔥蔥郁郁的仙野高山上,籠罩着一層薄薄的水霧。
從遠看去,就像是一層眼淚覆蓋在了綠色的眼球上。
這裏被列爲禁區,無人敢靠近。
而山上的氣氛也同樣有些沉寂。
本該充滿生機的山上,並沒有什麼聲音。
所有的生物就像是全都消失了一樣。
湖邊。
葉臨的臉色嚴肅,雙眉微微拱起一座溝壑,似乎蘊含着天大的祕密。
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根魚竿。
葉臨的目光也落在這根魚竿上。
魚竿不斷地抖動,下面已經有魚兒上鉤了。
然而,葉臨卻不曾擡起。
一圈圈漣漪從水面上盪漾,像極了葉臨現在的想法。
很平靜,卻又有波動。
因爲那些波動非常規律,他清楚事情的發展過程,也清楚結果的可能性。
現在只能等。
漸漸地,葉臨已經出神,思緒飄散。
湖裏的那條魚,不管怎麼咬鉤,都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人在意它。
就算咬上了魚鉤,也和葉臨沒有關係。
他又不在意這條魚。
這幅場景,如同一段循環畫面,週而復始。
這是一種玄妙的狀態,無爲。
身後有一名老者,面對一座崖壁,手捧龜殼,凝視着上面的那片枝葉。
墨白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出什麼名堂,正如自己現在的狀態。
無知。
不是說不知道,而是將大腦放空,任何問題都在這一刻停滯。
他的心仍在忐忑。
這是爲了於楓而忐忑。
墨白很清楚,龜殼在此時的作用已經成了零。
現在於楓已經不在天道之中,讓它感覺到了危險。
墨白和葉臨都沒有說話,各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們一人面向一個方向,背對着對方。
水邊垂釣,山前面壁。
兩個人都沉浸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中。
這種沉默持續了很久。
一直到有一個人闖入了這座山的那層水霧。
這個人是國派派來的,在闖入這層水霧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
甚至,他還感覺有些舒服。
但是他的這次闖入,讓整座山包裹的那層水霧瞬間消散。
化作了此時延綿細雨中的一部分。
葉臨和墨白同時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
“哎!”
他們兩個人恢復過來,都有些感慨。
不是因爲這種意境被打破,而是因爲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於楓的任何消息而感慨。
“今天不想喫魚了。”
葉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魚鉤一甩,將魚線提了上來。
那隻一直吊着的魚兒也因此而嚇跑了。
“我也不想做魚喫。”
墨白緩緩地將龜殼收入懷中,神情低落。
在國派如此地位尊崇的醫聖武聖兩個人,此時的這種嘆息,悲天憫人般的氣概。
但是他們只爲了一個人而感慨,即使他們的徒弟。
“看看來這裏的人帶來了什麼消息吧。”
墨白抿了抿嘴,站起來,推着葉臨的輪椅,轉過身去。
正好一名中年人上前,低着頭行禮道:“醫聖,武聖,找到了!”
墨白和葉臨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