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兩夜的猛烈攻城後,守軍露出疲敝之態,到了第三天已是十月十一日,隋兵守勢漸漸弱了下來。
孫華一見有機可乘,大喊道:“兄弟們,跟我衝啊!”率衆冒險登城,搶在李玄霸的前頭。
李玄霸見此,不甘示弱,超後面的將士喊:“兄弟們,我們太原兵可不能輸給孫華他們,隨我快衝!”
兩支如狼似虎的軍隊紛紛爬着雲梯攻城,嚇壞了城上守軍,紛紛集中火力攻擊孫華、李玄霸兩支軍隊。
瞬間只見滾石亂砸,箭矢亂飛,一下壓制住了孫華、李玄霸兩支攻堅部隊的攻勢。
突然伴隨一聲慘叫,一人應聲從雲梯跌落,緊接着聽到不少人叫道:“孫將軍!孫將軍!”聲音甚是悲憤。
那李逵雙手高舉木幔,正忙於抵擋攻勢,聽到叫聲,急忙低頭一看,只見孫華已摔倒在城牆腳下,吐血而亡,一支箭正中其後心,足足有半支箭身穿透其中,料是再無活命希望。
李逵雖然把孫華當作爭搶攻城頭功的對手,但兩人從河東西進到長安,一路上頗爲交心,早已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此刻見到孫華死於非命,怒火燃了起來,怒吼道:“兄弟們,怕死不是好漢,跟老子衝啊,剁了陰世師、骨儀的腦袋,爲孫將軍報仇。”
孫華治下的那支軍隊本來就是盜匪出身,頗具匪性,此刻在李玄霸帶領下,自然是要把滿腔怒火發泄在守城的隋軍身上,前仆後繼,帶着血性拼死攻城。
此刻李世民、鐵綱靖等人率領的弓箭手隊,也是集中火力,爲李玄霸等人攻城提供最大的掩護。
城上的守軍見李玄霸等人如煞神一般踩着雲梯殺上來,心裏已先是怯了,再加上鐵綱靖等神箭手的掩護,只要露頭就會死於箭下,更是嚇得肝膽劇烈。部分膽小的人已是嚇得四處逃散了,剩下的也形成不了系統的強硬反擊。
李玄霸是手腳並用,速度最快的他率先登城,然後掀開頭頂掩護的木幔,抽出背後雙斧,開啓了殺神模式,板斧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慘叫聲不斷,城頭守兵被殺得四處逃散。
隨着城牆上突破口打開,涌上城牆的義軍越來越多。連日守城的隋軍早已疲敝,此刻如何抵擋得了帶着怒火殺上來的李玄霸等人,一個個丟盔棄甲,丟下城頭,恨不得多生兩條腿,急忙逃命去了。
隋軍在城牆的防線堅持到第三天就此崩塌。
殺散城頭守軍後,衆人這才越過城牆,大開城門,迎接李淵的大軍進城。
但是陰世師、骨儀等人明白一旦李淵攻破長安,他們的腦袋必將不保,因此率領殘兵敗將與義軍巷戰,做最後的負隅頑抗。可惜大勢已去,失去城牆作爲屏障,在李淵大軍的碾壓下,陰世師、骨儀先後被擒。
至於那病重的衛文升,聽聞長安城被攻陷,驚得一口沒接上,就此一命嗚呼,活生生嚇死了。
而年僅十三歲的代王楊侑此刻縮在東宮,嚇作一團,完全是六神無主。左右服侍的人各自逃命要緊,一個個四處奔散,哪裏還顧得了楊侑的死活。
唯有侍讀姚思廉忠心耿耿,從容淡定地在楊侑身旁侍立,誓死保護代王。
而那李玄霸爲了給孫華報仇,一路殺進長安城內,又經歷了一番巷戰,早已殺紅了眼。要不是陰世師、骨儀率先落入了其他人手中,只怕早已成了他的斧下亡魂。
他手持雙斧,只闖入皇宮,見人就殺,等到進入東宮,見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孩縮成一團,躲在角落,前面則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中年漢子站立,有挺胸保護的意思。兩人正是代王楊侑和姚思廉。
李玄霸哪裏認識什麼代王,揮舞着雙斧就要砍過去,只聽那姚思廉大喝一聲:“咄!休得無禮!”
這一聲大喝倒是嚇了李玄霸一條,他沒想到面前這個斯文漢子如此有氣勢和威嚴,令他怔了一下。
姚思廉接着大義凜然道:“唐公舉義旗、興義兵,就是爲了匡扶隋室,立代王爲帝,你等休得無禮,還不速速退下?”
其他士兵聽後,清楚代王的身份非同小可,而且攻城前,李淵已經下了死命令,不得侵犯隋室宗廟及代王等宗室,一個個退立庭下,甚是恭敬。
只有那不知好歹的李玄霸,此時回過神來後,罵道:“什麼鳥代王,老子要爲孫將軍報仇,納命來!”手中斧頭揮了出去。
姚思廉大驚,他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手中又無兵器,自然無法抵擋這一斧頭。但他沒有絲毫退縮,仍舊直挺挺立在代王身前,要替代王擋下這一斧頭。
“鐵牛,住手!”
一聲大喊從外面庭院傳來,這是鐵綱靖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的最大分貝了。
原來李世民擔心李玄霸亂來,而此人又只聽鐵綱靖的話,因此吩咐鐵綱靖快馬加鞭趕到東宮來保護代王,以免李玄霸鑄成大錯。李玄霸是李逵穿越過來借用的身體,鐵綱靖想起《水滸傳》中宋江稱呼李逵爲“鐵牛”,而李逵對宋江是唯命是從,因此情急之下高喊“鐵牛”。
當看到李玄霸那一斧頭劈下去,鐵綱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他清楚李逵的一斧頭下去,威力之大可以劈開大石。此時此刻他只能閉眼默默祈禱千萬別出事。
聽到“鐵牛”這一稱呼,瞬間喚醒了李逵穿越之前的全部意識,以爲是他的公明哥哥到了,急忙收斧,歡喜地回頭高喊:“公明哥哥!公明哥哥……”
饒是如此,姚思廉還是差點被李玄霸開膛破肚,好在最後只是腰帶被劈開,身穿長袍的他無傷大雅,保住了體面。
回過頭的李玄霸驀然發現叫他的是鐵綱靖,一下泄了氣,很不爽,道:“怎麼是你?”
沒有聽到慘叫聲,鐵綱靖這才睜開眼,衝上前抱住李玄霸,道:“鐵牛兄弟,今天殺爽了,該歇歇了。代王是要當皇帝的,殺不得,我們到外面去歇歇。”
李玄霸很不耐煩,道:“什麼鳥皇帝,一個小屁孩罷了,成得了什麼事?”甩開鐵綱靖的手,自顧自走了,留下鐵綱靖在風中凌亂。
鐵綱靖只能搖搖頭,轉過身見代王完好無損,這才歡喜道:“總算是能跟世民兄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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