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將軍一聽是八品煉丹師,嚇得魂飛魄散,單膝跪地,腦袋低垂,聲音低微道:“安大師,是在下魯莽了,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跟我一般見識。”
“安大師,這盧統領確實魯莽了,但職責所在,還請您不要介意。”王福呵呵一笑,出來打圓場。
“帶着你的人滾!”
安素東頭也不回,聲音低沉,“立刻,馬上!”
盧統領擡頭看了王福一眼,見王福點頭,這才道:“是。”
“走了!”
盧統領帶着一羣人急匆匆的離開。
雲是白的,風有點大,空氣帶着些許的冷氣,王福打了一個寒顫,笑眯眯看着安素東,“安大師,要不我們下去說?”
“靈兒他們,是你通知人帶走的?”
安素東眯起眼睛,彷彿能夠直達內心,“王總管,這件事上面,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不保證你能活着下去。”
殺氣。
濃郁的殺氣,王福真切感受到安素東的怒火了。
他搓搓手,目光遊離,斟酌了好一陣,才道:“不是!”
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超出了他的預料,但好歹王福早有準備,依舊臉上掛着笑意道:“安大師,你有所不知,你一進城,皇城內就得到消息了,所以應該是陛下讓御林軍去驛館把你朋友帶走。”
“不過你放心。”
王福擡起手,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道:“我能夠跟你保證,陛下絕對沒有惡意,也許是想連帶安大師一起帶去皇城的,安大師恰好在我這裏,所以才陰差陽錯只有安大師朋友被帶走了。”
“要是安大師急着見到自己朋友,我可以現在就安排安大師去皇城。”王福語氣真切,態度誠懇,絲毫看不出破綻。
安素東看了他好一陣,點點頭,“那就這樣,我現在跟你一起去皇城。”
“現在?”
王福一愣,心想這安素東貴爲八品煉丹師,卻對半路遇到一羣同伴及其在乎。
他本來是不打算現在帶安素東過去的,國師的計劃也不知道施展的順利沒有,是不是已經完成了。
安素東突然出現,他怕壞了國師的大事。
但看安素東陰沉的臉,他也不能做過多的猶豫,不然反而容易被看出端倪。
“這樣,安大師,你回去驛館收拾一下,我這就帶你去皇城。”王福降低姿態,擡眼看着安素東。
“現在就走!”
安素東留下一句話,已經落下去。
王福看着安素東落下去的背影,長嘆一口氣,捏捏手,目光深邃,最後還是跟着落下去。
一日前。
這是王福從皇城出來的那天,跟和治國皇帝彙報了一下中三街的情況,本來他還需要在皇城逗留兩天的。
當天早上,國師就派人把他叫去了。
對國師這個人,王福的印象就是陰鬱,極度的陰鬱,那是一個他從來沒見到過臉的男人。
只知道身材高大,一直喜歡裹挾一個黑色的長袍,每次見面,對方都是背對着他。
但那是一個十分恐怖的男人,他每次看到對方,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從脊樑骨到腳底都跟着發涼發麻。
神祕,狠辣,深不可測。
這就是他對那位國師的認知,那是一座大山一般的感覺,讓人疲軟無力。
“是福不是禍啊。”
王福搖搖頭,嘟噥道:“王福啊王福,本以爲能夠立功,希望別得了芝麻,丟了西瓜。”
一路進皇城,因爲做的事內務府的馬車,所以暢通無阻,一路進了三山街的皇城。
皇城佔地面積極廣,約莫佔據了上三街四分之一的地方,從永和門進入,一路順着太平道,直接進了大同寶殿,這裏可不是陛下接見安素東的地方。
幾個金武衛對安素東身份信息進行覈查一番,十分謹慎的確定之後,才讓王福帶着安素東往裏走。
泰安殿。
這就是和治國皇帝,千手剛烈住的清宮了。
帝王選擇在寢宮接待客人,你說是隨意可以,說是隆重也沒錯。
畢竟外客不得如後宮,這是規矩,能在後宮接待的,顯然都是十分值得信任的貴賓。
可畢竟安素東遠道而來,應該在議事大殿招待,就更加顯得格外隆重了。
千手剛烈是一個身高一米七,身寬體胖的男人,八字鬍,小眼睛,雷公嘴,眉毛很粗,在他身上看不到什麼帝王家的威嚴氣勢,反而給人一種很鄙人的富貴氣息。
要不是知道這就是和治國的國王,在大街上遇到,還以爲是什麼富商。
安素東被王福帶進來,王福就變得拘謹的多,站在門口彎腰下跪,“陛下,安大師來了。”
千手剛烈一雙細小的眼睛開闔,笑眯眯盯着安素東,熱情洋溢站起來,道:“安大師,久仰大名,來來,快賜座!”
“是!”
幕簾後面,兩個白首差不多的男人走出來,兩雙眼睛好奇的打量安素東幾眼,搬過來一把檀木色的椅子。
安素東坐下來,開門見山,道:“陛下,我的朋友之前被你派人請過來,不知道他們此時在何處?”
“你是說靈兒小姐,曉媛仙子,還有吳風跟那個小丫頭嗎?”千手剛烈把玩着手裏的一個玉扳指,搖頭道:“安大師,不記得,你的朋友都在御史房好生安頓好了。“
“那陛下,那我現在去找他們。”
安素東站起來,大步流星往外走。
“安大師……”
王福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小聲低呼。
安素東就當沒聽到,和治國的皇帝,在和治國百姓心中自然是神聖不可侵犯,可他也不是和治國的人,昂首挺胸繼續走。
“安大師,稍等一下!”
千手剛烈叫住安素東,道:“這次既然安大師來了,朕可是有很多話要跟安大師說的。”
“陛下,我心繫朋友安危,要是有話要說,可以改日再說。”
安素東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