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裏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她說這個幹嘛？
他們現在還是以前那種很熟的關係嗎？
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空氣一下子陷入詭異的沉默。
沈樂萱自知理虧，主動開口：“我開玩笑，你別在意。”
林謙道：“我沒有，我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你都好久不這麼跟我說話了！”
他的聲音帶着一股子難言的委屈，讓沈樂萱聽了，直接從心酸到鼻酸。
他們哪裏是好久不這麼說話了。
他們是好久都說過話了。
“你的胳膊是不是那天弄的？”沈樂萱問。
林謙本不想讓她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被她撞個正着，索性也就沒再隱瞞，出聲道：“嗯，當時沒覺得怎麼樣，第二天才感覺有點疼，就過來拍個片，這不醫生就非讓我打個石膏，弄的像是挺嚴重，但其實沒啥事！”
沈樂萱有些不習慣林謙現在跟她的說話方式，脣角下意識的牽起。
林謙見她笑了，出聲道：“你笑什麼？”
沈樂萱道：“你以前哪怕是割個很小的口子，都恨不能躺牀上歇幾天，誇張的不行。現在受傷嚴重了，自己倒是想得開了，還沒事，沒事人家醫生能給你打石膏？”
林謙眼神發虛，似是回憶起了以前，他有一次跟人家打架受傷住院，整整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三夜，這個女人就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三天三夜。
也就是那時，他給她取了一個沈二的外號，簡直就是個二貨。
當時他想那還能真的就這麼守着？不知道找護工？他醒過來見到她第一眼，都嚇了他一跳，眼睛熬的通紅，眼皮腫的像是按在眼眶的兩個核桃，整個人憔悴的都沒比他這個病人好到哪去。
罵他傻，罵他不知道跑，罵他逞能跟人一羣人打架！
把他對她的那點有可能轉化成別的感情的情意給罵沒了。
然後他就是開始折騰他，明明不怎麼疼，他卻故意誇張的大叫，讓她一會給喂喫的，一會給喂喝的。
其實現在想來，可能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喜歡了。
否則，他不會刻意的去吸引她的目光，折騰她，想看她爲他着急的樣子，想看她爲他忙的團團轉。
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想折騰她了，甚至受傷了都不想讓她擔心，看着她的時候，心裏莫名其妙的泛酸。
“那你喜歡現在這樣的我，還是以前那樣的我？”林謙看着她問。
沈樂萱聞言，臉色當即一冷，本能的狡辯，“都不喜歡。”
話音落下，她清晰聽見林謙深深提氣的聲音，她知道這話傷人，但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刺蝟，在選擇傷人和被人傷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反應都是傷人。
沒人想被人再次傷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害怕，付出的感情輕易的被人踐踏，所以儘管自己痛得要死也要扎的別人遍體鱗傷。
林謙知道那件事她不可能輕易的過去，但他卻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想殺死那個混蛋的自己。